第2章 怜悯其二2（1 / 2）

秦真话一出口，就感觉气氛凝固了起来。

高马尾女的脸拧巴起来，校服女孩惶恐的颤抖，就连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也双手合十，低语道：“阿弥陀佛。”

“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最先开口的，是胡子大叔，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措辞，“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是那个什么元一。很奇怪，如果你不开口问名字，我好像永远也注意不到这件事。现在想来，我的记忆好像蒙了一层纱，变得有些模糊。这应该也是这个游戏在作祟。”

“应该不止你一个人丢掉了自己的名字。”高马尾女扫视着场上的所有人。“我也记不清我的名字了，你们呢？”

除了秦真，其他人也都微微颔首。

“所以，所有玩家中，只有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这样看来，这应该是通关的重要线索之一。”高马尾女朝秦真说道。虽然仍然是冷静分析，但是她的呼吸节奏已经乱了。

没有人可以信任，元一，有可能就潜藏在他们之中。

“最坏不过是死亡罢了。”睡衣男孩开口。

“喂喂，别这样，或许这就是让我们陷入相互猜疑的陷阱呢。”胡子大叔试图重振士气。

“这位施主说得对。贫僧觉得，现在还是应当冷静一下。”素袍男人径直盘坐，他双手合十，念起了清心经。他的声音太过平稳，确实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我们现在对于这个副本了解还是过少，还是需要大家保留一定程度的信任。我刚刚想到，其实我们是有线索的。”高马尾女开口道，“身体行动能力的限制，既为负面影响，也应为副本的线索之一。各位觉得，这个限制暗含的是什么呢？”

“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我们正在成长。”校服女孩瑟瑟的说。

“不错，这是一个题面上的线索，还有吗？”高马尾女看向众人。

“身体能力的限制，或许也是在提示我们探索的方向。”秦真回想起了自己还是婴儿时琳娜对他的动作。

如果那时自己拥有着较强的行动能力，恐怕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琳娜离去，自然也听不到琳娜接通电话，副本的背景便无法展开。

“我们现在只有三岁的行动能力，恐怕连推开出这间房间的门也做不到。这或许就是一个暗藏的提示，即这个房间内恐怕藏有我们想要的线索。”秦真的眼睛微亮，推断出这个结论。

难得的，高马尾女勾唇笑了一下，她点头道：“的确如此，这个房间里，一定藏有通关的秘籍！”

众人探索起来。

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大，但处处透露着主人浮夸的品味。屋内的摇篮紧挨在一起，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衣柜，占满了整面墙壁。墙壁的拐角处，放着一个欧式穿衣镜，镜子的四边镌刻着繁杂的花纹。

秦真试着拉开衣柜门，但力气太小，仅仅只让衣柜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正想叫其他人一起来试试能不能打开衣柜，就瞥见穿衣镜上自己模糊的侧脸。

镜子里的青年消瘦而挺拔，修长的脖颈微侧，隔着镜子互相对视着。但是这面镜子的倒影却是模糊的，好像中间隔了一层玻璃。

不对！

秦真深吸着气略微走近了一点，才发现镜子不清晰的原因，是镜子上有雾气。

就像之前鬼压床的雾气一样。

在秦真走近的瞬间，整面镜子都被雾气笼罩了，盖住了秦真镜内的倒影。

冷。

寒意从指尖传到头顶。

秦真想要后退，脚却像被缠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可恶。

又来了，那被禁锢的，窒息的感觉。

“嘻嘻。”

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微小而又尖锐，随着雾气的飘荡，环绕着秦真。

“嘻嘻。”

“嘻嘻嘻。”

“不要...”秦真像被冻结了一般，他的话语卡在了喉头。这次他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又被那如蛆附骨的雾气缠住了。

惊惧使秦真双眼涣散起来，他努力抬高着小腿，试图脱离这样的束缚。

但成效甚微。

秦真的反抗仅使他趔趄了一下，微颤的双腿不足以使身体保持平衡，他的头撞在了镜子上。

仰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这脸由雾气勾勒而成。它没有鼻子，内眼角疵开向下，雾气中的眼是一片漆黑。

此刻，它对着秦真，咧开了只有一条缝的嘴。

“嘻嘻。”它做出了这样的口型。

下意识的，秦真挥起了右拳。他用力朝那脸砸去，却只触碰到了冰冷而又坚硬的镜面。

脆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白皙的手背上立时显现出红肿的痕迹。

不过这声响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围了过来：“发生什么了吗？”

与此同时，那雾气也随着拳头的方向散开，恋恋不舍的萦绕了一瞬，总算暂时消失了。

“那鬼又来了。”秦真不愿再碰那镜子，走到旁边倚墙道。他深呼吸一口，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受伤了。我们现在还是应该留存体力，智取为主。”高马尾女瞥见了秦真泛红的右手。

秦真垂头，将右手放到了身后。手背与墙面碰触时，仍然带来点点刺痛。但他毫不在乎道：“没什么大碍，你们有遇到什么异常吗？”

其他人探寻了这个房间的各处角落，都一无所获，好像这间屋子里的鬼祟只围绕着秦真一样。

这时，站在最外侧的睡衣男孩叫出了声：“咦，奇怪，你们看，这个衣柜是不是自己打开了一点？”

大家探头，刚刚还严密不透风的衣柜此时向右侧拉开了一点，露出仅让成年人半个身子缝隙来。

从外部看，这衣柜里好像什么也没装，空荡且晦暗。但若再走进一点，能看到斑驳的白斑在柜体内跳动，仿佛是什么东西的影子。

若再进一步往里瞧，由于这个衣柜深且大，却再看不到什么了。

胡子大叔尝试将衣柜往旁拉，但柜门过重，动弹不得分毫。

“怎么办？”胡子大叔摊手看向大家。

高马尾女人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半响，她开口道：“这衣柜似乎是想让我们进去。”

正面进入自然不可能。

但缝隙足够让一个瘦弱的人侧身进去。

符合这个体型要求的，只有校服女孩、睡衣男孩以及秦真。

校服女孩又哭了起来，她的嘴唇惨白，嘶哑道：“我不能。”

她求助的望向睡衣男孩和秦真。

睡衣男孩耸肩，安慰道：“没什么可怕的，如果鬼怪是存在的，你也有可能变成鬼怪而存活，不是吗？”

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校服女孩瑟缩的更厉害了。

秦真在后背的右手拍了拍他刚刚因惊吓而僵硬的肌肉，他深吸了口气，说道：“你们应该没忘，元一有可能在我们之中。既然如此，让任何人单独进去都不合适。我们一起进去吧。”

他的方案得到了除校服女孩以外的所有人的认可。最终，进入衣柜的顺序定为：秦真最先，校服女孩在中间，睡衣男孩殿后。

“阿弥陀佛，贫僧会为各位祈福。”素色长袍的男子在柜门前说道。

“祈福不成功，就可以直接超度了。”睡衣男孩接茬。

胡子大叔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缝上。”

氛围稍放松了一些，秦真伸手向衣柜内探去，什么也没发生。

他侧身迈出腿。整个人置身于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