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2)

周夏坐在警车后排,在车流的轰鸣声中离开了家。

副驾的人大概是嫌气氛沉闷,伸手旋开音响、打开调频广播,车厢立刻被流行歌曲灌满。

只是广播信号不好,一直呲呲啦啦地响。

司机抱怨道:“警局真是糊弄人的,给兄弟部门这么破的警车,连音乐都听不上。”

几个穿警服的人都笑了,周夏身边的那个络腮胡子貌似是领头的,就听他道:“回头咱们立了功,朝局长要辆新车,就挂咱们自己局的牌子,穿咱们自己的制服,省得警局说咱狐假虎威。”

难道他们不是警察?

周夏正在揣测这些人的身份,就听见广播里的音乐戛然而止,有人用播音腔道:“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塔克集团董事长路诗客先生前天深夜意外坠海亡故,因为事故发生在公海,目前调查工作还没有正式启动,截止到新闻发布之时,塔克集团的股价已经下跌百分之三十五。”

车里的异常安静,副驾上的人转身对同事道:“昨天下午就听海务局的人说了,首富应该是遇到了海浪,人和船里的东西都没了。”

作为不久前刚和海洋有过亲密接触的倒霉蛋,周夏特别同情路诗客的这种死法。

他又有些不安:难道把我捉走也和这事儿有关?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身边的络腮胡子笑道:“小兄弟,听说你有些特异功能,比如能预知将要发生的危险?”

周夏脱口道:“胡说!我要有这本事能在家里等你们上门?”

诸人的笑声中,周夏的大脑迅速排除着各种可能性:知道自己这枚金手指的只有互联网、死去的埃尔斯,或许还有地铁事故中全程旁观的黑衣死神。

他已经在生活中尽量隐瞒自己的特质,甚至连家人都没提过,更没有在网络空间记录心情的偏好。

究竟是谁透露了他的秘密?

见他保持沉默,络腮胡子意味深长道:“你很不配合啊,小朋友,待会可要受罪了。”

警车最后停在市郊一座毫不起眼的办公楼前,别看这大楼外表灰扑扑,里面倒是簇新闪亮,只是从大堂到办公室,都没有挂出任何彰显身份的招牌,显然是新成立的机构。

络腮胡子没给周夏上手铐,径直带他来到一间空屋。里面仅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完全就是审讯的架势。

然后他让周夏和自己面对面落座,接下来才脱下他的三接头皮鞋,把双脚自然地搭在桌子上。

他对周夏道:“我先眯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下,想通了咱们再谈。”

独一无二的脚臭味,弥漫在10多平米的审讯室

那是一种介于大蒜和家用天然气之间的气味,同时夹杂着某种发酵气体的味道。

周夏满脸的生无可恋,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隔壁房间,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很快就通过监控器发现周夏的面部逐步扭曲。

终于,在坚持了10分钟后,周夏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化武器,大喊道:“你们要问什么都行,快点让我出去!”

他喵的,甭管什么特异功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歇菜了。

隔壁的那位白大褂立即致电给络腮胡子:“不要太难为他。”

络腮胡子这才慢条斯理地穿上皮鞋,起身离开前还特意把窗户打开通风。

一股鲜咸的海风立刻涌进房间,这地方应该就在海边。

随后就见位穿白大褂的女人推门进屋,随后拉进来一只仪器架。

周夏因为姑姑是ICU的护士,从小到大见多了各种医疗设备,勉强能认出来上面应该有多功能心电监护仪、脑电监护仪、心电图、纤维支气管镜诸如此类,和ICU里常用的监测和诊断设备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把身体朝椅子后背上一贴,紧张道:“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要拿我做什么?”

女人像哄孩子那样,柔声道:“放心,我们和警察一样可靠,今天只是请你过来做个小测试,没有任何危险。待会我把这些仪器的链接上你的四肢和心腹,只要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能回家啦。”

她的笑容可掬,简直比日剧里的温柔女主角还要有礼貌。

周夏尽管不大相信,也只能由着她把那些玩意都拴在自己身上。

那女人离开时,还特意调暗吸顶灯,轻轻关上了门窗。

周夏半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一边猜测着对方挟持自己的真实意图,一边把目光投向窗户——房间的窗帘是深绿色的,花纹是细长的树叶,在他的凝视中,那些树叶在不断的生长、旋转、蔓延。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觉得困,可能就是一低头间,周夏失去了意识。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陌生的小城,这里的建筑和外观都很朴实,有人来人往的街景,蓝天和白云下乃是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溪,还有孩子在溪边戏水。

与此同时,耳边隐约传来水波声和说话声,微风吹拂在脸上特别的轻柔,和他平常在热带国家感受到的那种炽热潮湿完全两样。

但四下那种氛围,不像是现代社会的场景,因为没有高楼和电线,更没有汽车,连自行车都没见一辆,甚至牛车马车也不见,一切都慢条斯理的。

可又不像古代,行人的服饰和发饰还挺接近现代生活,无非是色泽更朴素一些。

路人里尽管也有注意到周夏的,大部分还在各顾各地,并没人上前招呼或者围观。

周夏原先很紧张的心情,终于稍微松弛一些。

他沿着镇上的主干道溜达片刻,才发现尽头乃是一座城楼,牌匾上面有图有文,文字应该是象形的,他虽不认得,可牌匾上的图案实在是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乃是几只展翅高飞的天鹅。

见城门口并没有人看守,周夏也就混在人群里顺顺当当地走了出去。

只是才走了片刻,就觉得耳边的杂音越来越轻,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前方的光线渐渐黯淡下去。

周夏心说难道天这么快就黑了?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啊。

等他抬头远眺,才发觉身边的潺潺小溪早就渐变成宽阔的河流,河对岸乃是一面陡峭的悬崖,那山高耸入云,用直插云霄来形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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