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4（2 / 2）

“不需要！”女人厉声拒绝，“我妈咋样用不着你们这些外人来指手画脚。”

张文宏偏跟她唱反调，他拉着程延的手腕，不顾女人疯狂的阻拦，径直走向后方由倒塌货架搭成的一个漆黑的角落。

半卧在地上的老太白发被血凌乱的粘在脸上，腰部衣服的布料尤为暗红，细看还能感觉到她一抽一抽的颤动。

“离远点吧，小心她又疯起来。”

张文宏告诫过两人后推了推眼镜，又回到了女人的身侧。

“陆时邱，你怎么看？”程延蹲下身，却不敢离太近。

“八成是被感染了。”陆时邱一直站在程延的身后，用恰好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就不知道你这位‘好嫂子’怎么样了。”

“呃……”

可能是带点玄幻在身上，陆时邱话音刚落，就传来女人痛苦的低鸣。

女人的身子被自己扭成奇怪的形状，一下子跌倒在地，竭力扣挖着后背，出口的话断断续续，“我……我的背……血……张文宏……你害我……”

“你也要变成怪物了吗。”

张文宏朝着程延的方向后退几步，手胡乱的向货架上摸索着可以防身的工具。

“我……你……阴险……害我……不得好死！”女人怒吼着，几近扭曲的面部逐渐暗淡成青灰色，话到最后都几乎变成了嘶鸣。

“你和你妈一样。”张文宏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被染成暗红色的铁榔头，缓缓走向在地面痛苦蠕动的女人，“是你说的啊。怪物，都该死。”

可能是急红了眼，又或是别的什么，这次张文宏全然没有顾及身后还有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场。

他手起锤落，每一下都好像灌满了力气，他将榔头一次又一次的镶嵌进女人的头部，已然变色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衣服上，皮靴上。

在确定她不会再站起来后才转身取下眼镜，从衣兜里掏出眼镜布，极其细致的擦拭。

“阿宏哥，你杀人了。”

程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那个曾经对所有人都友善亲切的阿宏哥好像不见了。

“小延，我没有杀人。我只是为我们解决掉了一个存在隐患的怪物。”张文宏的态度很诚恳。

是吧？是啊。

他没有做错，他只是杀了一个怪物。

程延的肩膀突然间搭上一只温热且宽大的手，陆时邱就这样半搂着他。

“那位小哥，小延现在就暂时麻烦你照顾了。我去收拾收拾，顺便给你们找顿晚饭。”

“嗯。”陆时邱应下，听不出其中蕴含的情感。

昏暗的灯光落下，程延眨了眨睁的有些酸痛的眼睛。

手上的抓痕已经结了层血痂，也没有中午时那么疼了，他沉默着，又将目光移向那个角落。

他们在超市里暂居的位置并不太靠里，所以程延耳边依旧环绕着门外丧尸模糊的低嚎，他又会不自觉地想到刚才发生的所有。

张文宏掏出几块面包，分给了两人。

“要待在这儿吗？这里的东西足够我们生活几个月。”张文宏看着吃完面包后就又昏昏欲睡的程延。

“不了。”陆时邱回绝道，“我想带他出去看看。”

“是吗。”张文宏嚼着嘴里的面包，两臂随意的搭在腿上，“你们年轻人还是热血啊，不像我，半截身子都快入土，再没从前的干劲了。”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们，这种时候，也该有人坚持去找找希望的。”张文宏自嘲似的笑笑，“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他们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以至于传到程延耳中时就已经变成了不清楚的沙沙声。

“我会保护好他的。”陆时邱向他郑重的说道，像是承诺。

“嗯。今晚你自己去看着拿些需要的，到了明早你们就走吧。”

“好。”

程延又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就已经回到了那载他许久的辆巴士上。

他甚至有理由怀疑自己只是再次做了一个梦。

“陆时邱。”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出口，程延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我是怎么上来的？”缓和许久后，程延终于能够正常的开口说话。

“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把你抱上来了。”

不是梦吗。

“阿宏哥呢？”

“他不愿意离开，托我照顾好你。”

“那还是得麻烦你了。”程延仰头不知在想什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夏南大学。”

程延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