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车2（2 / 2）

各类消息就像飓风一样猛刮进两人的眼球，无时无刻的反复为他们强调:灾难降临了。

“市中心医院离我们很近吗？”

阅读完所有新闻的标题，程延并没有兴趣一一点进去细看，只不过新闻里频繁沾光的X市好巧不巧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所以一向不怎么出门，甚至都叫不出几个街道名的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很近。”陆时邱抬起头望向程延身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看你后面。”

X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既然说好护着你，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不管的。”陆时邱伸手拍拍程延的肩膀，开口安慰道。

“谁说我怕了？”

都说人只能接受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东西，在知晓这一切的变故后，程延觉得，如果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甚至都有可能想象好今后带着陆时邱和丧尸大军作战的场面。

只不过现在他还停留在得知消息后的震惊状态。

清冷的街道上除了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丧尸仍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外，找不到第二个运动的生物。很难让人相信在六小时前这还是一个算得上繁华的二线城市。

紧张慢慢散去后，被驱散的困意终于又卷土重来。程延的腿还是有些发麻，就索性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合上了眼睛:“我有些困了。”

“困了就睡吧。”陆时邱依旧是直身看着他，眼里带着的表情耐人寻味，“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勉强算是挨到了黎明。当东方的第一抹并不算暖的阳光打在程延脸上时他就已经清醒了。

事实上，这并不符合他晚睡晚起的“规矩又健康”的作息。

“你醒了？”陆时邱坐在他的旁边，似乎一夜没睡，两眼下都能隐约看见一片淡青色的黑眼圈。

“你昨晚没睡吗？”程延再怎么厚脸皮现在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他用手大概理了理头发后便起身，“要不你补会儿觉吧，我在这儿随便走走。”

“嗯。”陆时邱最后终于沉沉的应了一声。

他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至少不会再闲着没事儿打趣自己了。程延这样想着，一边打量起四周。

大巴的所有玻璃上都被红绿色液体抹的肮脏不堪，甚至还留下了几片模糊的手印。

人行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平日里热闹非常，总有大爷大妈聚集打牌的小区安保室现在空无一人，甚至连昨夜漫游的丧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安静了。

程延如此思索着从车头走到车尾，又从车尾返回到车头，循环了四五个来回后，陆时邱终于是醒了。

“要下车转转吗？”陆时邱的眼睛半张不张，回答还带着些许鼻音。

“不了吧。”程延走至他身前，对着他摇了摇头，“还是会有危险的。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鬼东西会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啃你一口。”

“早晨的时光总是安全的。”陆时邱展了展身子，站起身解释道，“有光的地方就不会存在污秽。这是那位老者告诉我的。”

“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你这么迷信。”程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何必相提并论呢，嗯？”陆时邱的回答带笑。

“说不过你。”程延不打算和他争下去，只是看向昨夜他们来时的方向，“我想再回去一趟，我想再回去看看小区里还有没有其他幸存的人。”

“你说了算。”陆时邱耸耸肩，绕道前门处，用力将车门拉开，看着程延，对着他摆了个“请”的动作，“东西就留在车里吧，不会丢的。”

程延对于他的动作有些无奈，但还是答了句：“嗯。”

因为有日光，所以他们上楼时并没有像昨晚一样那么的依赖楼道里的劣质声控灯。

但即使不刻意低头看，鞋底的黏腻触感提醒着程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昨天你为什么只叫醒了我？事实上，你本来可以救更多的人。”程延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没有像你那样的大英雄救世情怀，也不是爱怜世间万物的神父。”陆时邱的脚步没有停，“救你是我分内的，且是能力范围内的事。”

“其次，除了你，你觉得我说的话他们会信吗？新闻上说了又如何？大概只会被当成无聊的恶作剧，再平白挨他们一顿骂罢了。我有那闲心去找骂？”

这的确是不争气的事实。

程延沉默着踏上二楼的平台，看到的是满楼道的狼藉。

每户的木门都被撞的稀碎，从外面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家具上沾染的血迹与军绿色的诡异液体——就连他们的房子也不例外。

程延对于血腥气险些麻木了。

“进吧。”陆时邱停顿的时间不过几秒，甚至没有做过多的惊讶。

“还是算了吧。”程延不想再靠近这里一步，生理上的抗拒远高于心理的好奇。

——即使此刻眼前有一片转瞬即逝的黑影闪过，他也不愿再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