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疑惑1（1 / 2）

“我快要挡不住了，它们好像要冲进来了……程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男人像是拼命朝他嘶吼着，却模糊的看不清楚五官。

门缝里俨然夹着只青绿色的人手。

“那群没人性的疯子会吃掉我们的。程延，求求你，我求求你别睡了，醒醒啊！程延！”

我这是，睡着了吗？

“斧子……对，我需要一个斧子……”

一把闪着银光的斧头像是凭空出现在男人的手心，他紧握斧柄，向那只还在抽动手砍去，门也在那一刹上锁。

屋外的“砰砰”枪声还夹杂着未知生物的低嚎。不等男人颤抖的声音平复，程延的视线就瞬间转场到了一个平坦的郊区。

满身鲜血的男人面容依旧模糊，猛推开他后就被成群上前的怪物压在身下。

“程延，记住，你不能死。活着！要活着！”

一小股从窗缝处渗进的微风，肆意夹杂着的阵阵铁锈味如清泉般迅速蔓延直至整间卧室。

程延惊坐起身，晃了晃脑袋，竭力的想要将这场噩梦从记忆里剔除。

床对面红漆木桌上斜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散发出的一小束幽幽的蓝光。

算不上刺眼，但也至少让深夜本该漆黑的屋子亮堂了不少。

程延翻了个身，待到大脑吃风清醒了几分后，从头底的绣花枕下掏出手机，随手拔掉尾端连着插头的充电线，扒了扒头发，眯眼看了眼时间。

午夜1：42分。

才睡了不到两小时。程延后知后觉的想。

与此同时，那种惹人厌的铁锈味却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依旧环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愈发浓烈。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起身，下床，穿鞋，开窗，低头看向楼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事先丝毫没有预料到的惊世骇俗的场面。

他家在二楼，平日里除了自己和多事的邻居偶尔出入外再没有其他人，所以窗外并没有请装修师傅安装碍事的防护栏。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是在夜里，楼底的景况还是能够趁着月光一眼看尽。

那条不知被哪个精分的疯子一菜刀就劈到头身分家的黄毛流浪狗他是认得的。

黑红的狗血打在前些日子刚落还没来得及化的绿化带上的雪地里，使人感到突兀之余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渗人。

极其的渗人。

那令人作呕的就连寒风都锁不住的浓郁铁锈味，恐怕也就是这狗血散发出的味道。

程延视力不怎么好，却从来没有过闲心配眼镜。

此时的睡意也早已被他蹬出百米远，程延抿了抿唇，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沓早已放的落灰的口罩，抽出一个随便拍了几下就戴上脸。

心理层面的隔绝了血液带来的咸腥味后，再次将头伸出窗外，眯眼更为仔细地观察起来。

入眼的除了楼下黄狗残肢的四分五裂，血液飞溅，同样很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在冬日的寒夜，顺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也可以朦胧的看出，已经结霜的草坪旁的空地上依旧有几位失眠不怕冻的瘸腿大爷披着单衣，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步子遛弯。

就好似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惨状一般。

“程延！程延你开门！”

陆续的拍门声算不上紧促，发出的声音却实在是大的吓人。

程延听着楼道那人的叫声，将脑袋从窗外抽回后思量片刻，确认了来人后便呆立在原地，并不打算理会。

但门外的男人却仍是不死心地喊叫着，更令程延惊异的是，如此大的声响，楼道里的另几户在住的人家竟然没有一个人被吵醒。

就连斜对门住着的睡眠质量极差的暴躁独居女大学生都没有要推门臭骂的迹象。

“……”

见许久没人应答，外面的男人暗骂一声，短暂的几秒宁静后，随着一阵急促沉闷的脚步声和撞击声，程延亲眼看着陪伴自己三年的木制房门被瞬间分.尸。

“……”

迎着那人看向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程延下意识转头看向墙面上挂着的老式梳妆镜。

自己现在穿的是一件多啦A梦棉睡衣，发型被揉搓的毛躁，脚下还打着拖鞋，整体毫无形象可言。

也好在这张脸的颜值还是可以另提出来撑撑场面。

正了正表情后，程延板着脸向下抚平着翘起头发：“陆时邱，我不知道你又想闹哪出，明天下午再来找我，我现在要睡了。”

他口中的陆时邱既是面前站着的男人，也是先前所说的那个爱没事找事的邻居。

“你现在收拾东西，马上跟我走。”陆时邱语气里有一丝掩不住的慌乱，“找个大点儿的箱子装。”

程延皱皱眉，感受到了他与以往的不同：“出事了？”

“先别问！”

陆时邱吼了一声后，垂头深呼了一口气，抬手使劲的揉了揉脑袋:“我……我刚才说话有点冲，你快点收拾，回头我再告诉你。”

“……好。”

做了两年的邻居，程延自认为是摸透了陆时邱的脾性的。平时爱逗自己玩也罢，但绝不会大半夜无故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告诉他，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大不了回来再算房门的帐。

程延这样想着，分不清自己是以怎样的心理，手上却是毫不墨迹的收拾着。

他在衣柜顶拽下一个加大版的黑色行李箱后，先是将一直亮着的笔记本电脑掐关机，和充电器充电宝手机等电子产品一股脑儿都塞了进去，又随手在桌上抽了几大包还没来得及拆的零食全家桶。

“能带的尽量都带上，我们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陆时邱的眼神在楼道声控灯的照射下忽明忽暗，搭在腿侧的两手无意识机械地做着抓握的动作。

攥紧又松开。

程延闻言，低头收拾的动作顿了顿，默认之后，先是放了几本常看的小说漫画，又在仅剩的几个空隙中塞了几卷珍藏的动漫海报。

“衣服……”陆时邱看到这个场面，微微一愣，显然是没能料到，“还是穿我的吧。”

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程延表情略微凝重，抿抿嘴后，又看向自己乱的像猪窝的床铺：“需要带床被子吗？”

“……你想带着也行。”

“算了。”

程延看着陆时邱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但还是走向床头，自顾自地解释:“这枕头我妈给我缝的，把它带上就行了，我不认床，就认这个，枕别的我也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