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7（2 / 2）

“但是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那就别被发现！”

“但我这样的真的很难不被发现啊……”

小知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转头看柴子非：“有谁说什么了吗？！”

“那倒是没有……”

“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最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你别在脸上贴着‘我心虚’三个字就行了！”

音乐越发吵闹，混合着大厅骚动男性们的欢呼，从舞台一直传到柴子非和小知所在的后台通道。前方一道长长的落地幕布，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只有进进出出的脱衣女郎们掀起幕布的那一瞬间，能在台前鲜艳而杂乱的射灯下看出暗红色和天鹅绒质地。

小知拉住柴子非：“你先扭一个。”

“扭一个？”

“像台上那些。”小知偏了偏头，一本正经，“我会和老大他们前后配合，所以需要你吸引欠债人注意。”

“……欠债人注意。”

“我叫你来不是当复读机，快扭。”

柴子非透过幕布的缝隙看着舞台上妖艳的身影们，或仰头，或扭胯，或踢腿……还有摸在胸部的十指，根根分明，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拨，扣子一松，领口的布料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样蹭地裂开，那两道圆滑而饱满的对称弧度，就像膨胀的奶泡一般从上衣领口溢出，在与深紫、深蓝、深红三色灯光的碰撞下，颤动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节奏。

台下的欢呼震耳欲聋，这是和任何意义的“尖叫”不同的，雄性荷尔蒙的呐喊。

一咬牙，一闭眼，柴子非如同就义般僵硬地摇了摇屁股，晃了晃手臂，紧接着胃部就是一阵抽搐。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柴子非脸皱成一团，连连摆手。

小知啧了一声：“能不能走点心，大黑熊跳舞都比你好看。见过大黑熊跳舞吗？可会扭了。”

“这、没、没见过啊。”

“行了，跟去也是添麻烦。”小知随手摘下头绳，柔软的头发落满肩膀，“你在这儿等着吧，废柴。”

小知往柴子非手里塞了个东西，转头就掀开幕布上了台。柴子非低下头，小知的头绳安静地躺在他手心。

一定是幕布对面的气氛太过火热，柴子非也没怎么动作，就已经大汗淋漓。

否则，怎么可能……

人群一阵骚动，柴子非如梦初醒，三两步冲出去，穿过舞台，把台上的舞女们吓了一跳。

钢哥和阿孝已经一左一右制服了曾大福，小知走过去凶巴巴地让周围客人不要看热闹。曾大福满嘴脏话还在挣扎，阿孝胖揍他几拳才痛到老实。钢哥见柴子非跑来，让柴子非帮阿孝一起把曾大福带回车上，他则转身去应付以为有人闹事而匆匆赶来的店长。

一切都很混乱，曾大福身后掀翻的桌椅，地面上东倒西歪的酒瓶，聚拢来议论纷纷的客人，惊慌后退的舞女。

阿孝扭着曾大福两条胳膊往后，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柴子非还愣着，小知拍他一掌提醒他快走。

众人回到马路上，小知先进车子换衣服。

见车门开了，柴子非不自然移开了视线，在后台见到的一幕幕，像是被烙铁烫在了他原本就不太皱的脑子上，挥之不去。

小知下车以后对阿孝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先打车走了。柴子非本来还想说顺便送她一程就好，但是也不知道钢哥一会儿要怎么处理后备箱里放着的“那货”，就没开口。

“你换吗？”

阿孝的询问提醒了柴子非，他急忙摘掉了假发，羞耻得满脸通红，上车十秒就换回了他的短袖和牛仔裤。而手心里握着那个头绳……

“忘记给她了……”柴子非心想着，塞进了裤子口袋。

正好这时钢哥从俱乐部里出来了，远远就扬了扬下巴示意阿孝和柴子非上车出发。

“现在去哪？”柴子非问。

钢哥设定好导航，点了点屏幕：“这儿。”

到达郊区一个堆放着劣质玩具的小仓库时，已经是午夜两点。

阿孝打开后备箱，把五花大绑的曾大福提出来，随便找了个角落扔下。

曾大福嘴里塞着布团，将他的大喊大叫围堵成呜咽，哈喇子从他嘴角两边涎出，滚落在地上厚厚的积尘里，像是在尘沙的小世界里投放了一个水滴炮弹。

钢哥拿出张组长提供的多张来自不同集资人的“借条”复印件，展开了随手一扔，复印件们仿若得到指令一般，左右飘摇数次，纷纷落在曾大福眼前。

“也不多，两百万。看你刚才在俱乐部豪爽的样子，应该随随便便就还上了。”

曾大福吱吱呜呜想要辩解什么，钢哥示意阿孝拿走他嘴里的布团。

“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绑架！非法囚禁！”

柴子非以为钢哥平时老说着遵纪守法之类的话，会介意曾大福的控诉。谁知钢哥像是听到根本无关痛痒的话，也不辩解，拿出手机来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小女孩，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站在墙角，偶尔看看镜头，仿佛有点害怕。

“小芙？我女儿……我女儿！”曾大福慌张乱喊。

“两百万，你有三天时间考虑。”钢哥看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一笑，“哦，因为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夜，你现在只有两天了。”

钢哥收好手机，拍了拍阿孝的肩膀。阿孝点点头，把布团塞回了曾大福嘴里，又走到玩具堆里，随便翻找了几下，拿出一张儿童椅，在曾大福两米外坐下了。

“你跟我来。”钢哥又把柴子非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