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2 / 2)

小知踹了一脚高良的游戏机,走了。

阿孝朝柴子非摆摆手,也走了。

办公室只剩下柴子非,和他放在休息间的行李。还好休息间有水,有空调,还有沙发床。睡起来应该也凑合,柴子非这么想着,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

未来一年,自己就要在这里打工还债了吗?

数数今天的“业绩”,竟然有一万!虽然还不够租房的付三押一,但这已经是多少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所以自己,真的可以在这里挣到钱,还清债,重新回到正常的世界吗……

但正常的世界又是什么呢?继续去开哔哔专车?

柴子非的人生,早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应该、或许、大概,是从高三那个秋天开始跑偏的吧。

柴子非高三的那个秋天……

手机铃声打断了柴子非的思绪,竟然是张组长来联络了。

“啊张哥!对不起,我忘记跟你打招呼了。”

电话那头张组长说:“我刚知道,你还没去重新培训?”

“嗯,上次我还车回公司的时候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但那天你没在。”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不然又要亏几天啊。”

“张哥,我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可能暂时不能过去培训了。”

“这样啊,没事,我也理解,其实我自己也是,最近遇到点麻烦。”

“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吗?”柴子非这么问,然而他希望张组长把这当成客套就好了,因为他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帮忙啊!

“没事儿,你别担心,就是张哥没法照应你了。”

柴子非心里一暖:“谢谢张哥,我在哔哔都是你各种帮忙。”

“嗨,应该的。你自个儿多注意啊,有事儿打我电话。”

“嗯!”

挂了电话之后柴子非忽然希望自己是个大能人,或许像钢哥那样,一看就很可靠很有能力,能够帮得上身边的人。然而现在的他,只要听到“麻烦”两个字,就会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再迷迷蒙蒙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柴子非要想沙发上爬起来,因为昨晚蜷缩着,怎么睡都不舒服,现在浑身酸痛。外间有开门的声音,还处在混沌状态的柴子非一个激灵,忙不迭擦了口水往外跑,三两步冲到外面的沙发上坐好。

半秒后钢哥推门进来,看见柴子非有些意外。

“嗨,钢哥,早啊。”

什么都不要问,求你了。

“嗯。”

柴子非一喜,钢哥的冷漠恰到好处!不然要真问起来柴子非怎么一大早出现在办公室,昨晚是不是在公司睡的?……很尴尬的。

冷漠万岁!

“柴子非。”

“有!”

钢哥指了指办公区域的几张桌子:“办公桌在那边,阿孝他们平时都不太用,有需要的话你可以随便挑一张。”

柴子非看了看,最里边是钢哥办公桌,外边有四张弧形拼接的桌子,从来没见人坐过。高良一直在外间的游戏机前边坐着,小知常在门口接待处的桌子后边翻账簿,阿孝常在沙发上坐着。不过自己是个新人,态度还是要端正一些,柴子非想着,挑了最靠外的一张桌子,忽然有种步入职场的新鲜感。虽然这是个有点特别的职场……

“我就坐这儿吧!”

钢哥点点头,又说:“一会儿有个客人会过来,我打算让你接待。”

“好、好啊!”柴子非答应,随后鼓励自己说,“只是接待一下的话,我应该没问题的……”

“如果对方确定委托公司追债,你就要开始试试负责了。”

“好!——什么?”柴子非心里没底,忽然回想起昨天见过的□□秃顶男,“但是我可能不行啊……”

“不行?”钢哥想了想,“不行也不是不行。”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是,钢哥谢谢你!

“那这个月的定额,直接双倍累计到下个月。”

柴子非胸口一抽:“不行!”

“又不行?”

“不是不是,我……我……”柴子非心想着自己是不能承担责任的那种废柴啊,却说不出口。

钢哥见柴子非脸都憋红了,随口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昨天不是都见识过了吗?”

“是……在门外面用油漆写大字,然后拍些欠债人的照片之类的吗?”

“写大字早就过时了,代亚洪那边的人没什么想象力。”

原来那些是对家干的……

钢哥在自己办公桌后坐下,腿直接架在桌面上,点了支烟:“追债的方法有很多种,没有固定的模式。其实我们也和医生一样,对待在人格上生了病的欠债人,我们需要对症下药。”

柴子非连连点头。

“所以接受委托后的第一步,就是了解欠债人,年纪、职业、家庭关系和人际关系,平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喜欢的是什么,恐惧的又是什么。”

如果给柴子非一个记事本的话,他想做笔记。

“高良是资料搜集方面的行家,可以先通过他了解欠债人。”

“好,先找他。”

“上门或者截人可以带上阿孝。”

“好,带上阿孝。”

“记账,吃饭、打车、报销找小知。”

“好,小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

“好,问……”柴子非想了想,迟疑着,“可以先存着吗?”

“哈?”钢哥有些想笑。

“这个提问的机会可以先存着吗……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其实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之后肯定有要问的,所以……”

与其说钢哥是在“看”,不如说是在“端详”着柴子非,这让柴子非心里一阵发毛。

“真是第一次见,野生白痴。”钢哥这句话说得随意,没什么语气,也没什么表情,奇怪的听起来并不刺耳,仿佛是朋友间的玩笑。

所以到底可不可以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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