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1 / 2）

中学时代开始，柴子非的作文就很差。老师说他是马马虎虎开了头，没有铺垫和转折，直接走进了荒唐的结局。老师说的很有道理，而这样一篇作文，也像极了柴子非的人生。

眼前这幕就是他的荒唐结局了。

成为哔哔专车司机的第一天，如电影一般被逼到盘山公路的终段，一侧是悬崖，一侧是三辆来势汹汹的黑色大众，而车后座，是刚上车不到二十分钟的陌生男子——这场追逐的罪魁祸首。

“所以你为什么要开到绝路上来？”罪魁祸首质问柴子非。

“你叫我甩开后面的车啊。”

“甩开了吗？”

柴子非胆战心惊地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为首的黑色大众车门一开，另两辆车上的小弟们迅速下车，如众星拱月般迎上，簇拥着一个穷凶极恶的大汉走来。

“大哥，这事儿我……我没经验啊。”柴子非心跳如雷，“现在怎么办啊？”

“你老实待着。”

大汉走到罪魁祸首窗边，先是偏头吐了口痰，随后居高临下地敲了敲窗玻璃。

柴子非不敢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罪魁祸首满脸镇定地按下按钮。

窗玻璃打开。

“钢哥，我老大叫我来问候你。”大汉左手扶在车门上，右手伸向裤袋。

柴子非今早在哔哔专车前拍认证照开工的时候，怎么能想到会遇到眼前这一幕呢！看着大汉裤袋的形状，不会是枪吧？！柴子非心口一紧，见大汉抬手——

拿了包烟出来。

大汉把烟递给这个钢哥，钢哥没接，反掏出自己的烟点着，吸了一口。

“钢哥，涵天那单我们先接了，你插手，坏规矩吧。”

“涵天的老板哭着来找我，说你老大不行，我也很懵逼啊。”钢哥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接，是在给你老大擦腚。”

“你说什么！”大汉猛拍车身一掌，柴子非心疼车，却敢怒不敢言。

钢哥抽完最后一口，随手把烟蒂按在大汉手背。

一阵凄嚎——！

大汉捂着手反射性退了几步，其他小弟都围上来。大汉又疼又丢面，大骂着朝钢哥冲了过来。

钢哥打开车门往外一挡，明明是个简单的动作，却时机精妙，大汉迎面撞上，钢哥迅速下车，扭住大汉胳膊，同时几脚踢飞冲上来的小弟。大汉挣扎，钢哥甩开他，拳脚连环，竟然打得高壮大汉无力招架。

高手！武侠！柴子非目瞪口呆。

钢哥打趴了大汉，一脚踩在他脸上。周围小弟欲上前，钢哥凌厉眼神扫过，没人敢再动。

“回去告诉代亚洪，半年都拉不出来屎，就别他妈占着茅坑。老子送他开塞露，叫他管好自己的腚！”

柴子非从没听到真人说出这么脏的话，原本胆战心惊，现在竟意外有些扬眉吐气，算是报了车身那一掌的仇。

钢哥抬脚松开大汉，又踢了他肚子一记。

“滚。”

大汉被小弟扶起来，瞪着钢哥满目火星，也不说话，转头往旁一吐，一口腥红的血飞落地面。

“你们给我记着。”大汉瞪完钢哥，又扫了一眼车里的柴子非，转身朝大奔走去。小弟紧跟着搀扶，大汉“操”了一声，照钢哥踢他原样，踢了小弟几脚泄愤。

柴子非被那一眼瞪得心里发毛，毕竟对方一看就不会好好听他解释。

“不、不关我的事吧……”柴子非小声辩驳，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三辆车扬长而去时带起的飞尘。

柴子非焦急推开车门探出身子大喊：“我只是个开哔哔的呀——！”

“荣胜路66号。”钢哥说完回了车后座，见柴子非还在不甘，拍了拍他，“你不是开哔哔的吗？”

打架厉害归厉害，但被牵扯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话就麻烦了。柴子非心里疙瘩，有些烦躁地上了路。

不一会儿，张组长打来电话。柴子非知道这电话是兴师问罪的，有些责怪地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罪魁祸首，对方倒好，闭眼假寐呢。

柴子非接通了蓝牙电话。

“小柴，早上有客人投诉你拒载啊！”

“我知道，我不是拒载……”

张组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从耳机传来：“哎哎哎——第一句话！”

柴子非叹了口气：“您好，哔哔专车为您服务。”

“哎，这就对了，严守公司规定啊。”

柴子非着急解释：“张哥，是这样的，我早上刚接了第一单生意，到了上车地点，忽然有客人抢着上车了。”

……

“不不不，这个抢着上车的客人不是下单的那个客人……什么？那我也不能赶他下车啊……停不了车啊关键是……而且一上车就火急火燎让我踩油门快走……”

柴子非正抱怨，忽然瞥到后视镜，钢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正看着他呢。

“那客人有急事，当然要帮个忙了。他虽然没下单就上车了，但是费用会补回来的嘛。”柴子非冲着后视镜营业性一笑。

……

“停工再培训？！”柴子非眉头皱起来，“不用这么严重吧……我知道……通融一下不行吗……好吧好吧我把车送回公司再说。”

柴子非摘了耳机，烦躁爬上脸。

“前面右转。”钢哥指路，“过了人行横道那栋粉红色的楼。”

厉害了，混社会的跑来这么粉的楼干啥。

钢哥开门下车，见柴子非望着他欲言又止，走到驾驶座旁抽了根烟出来点上。柴子非本来正犹豫怎么问车费，见这大哥点起了烟，瞬间吓得一激灵，钱也甭要了，摆摆手就要开车闪。

“等等，下车。”

“还有什么事啊大哥？”

“跟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