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1(2 / 2)

过了这么多年,虞慈也看开了。

秦华月正在做饭,听到虞慈进来,探头出来,“你房间那些书,没用的都拿去卖废品。”

虞慈嗯了声,转身进房间。

父母的婚离得还算体面,念及旧情,虞少明把房子留给秦华月,自己搬去乡下爷爷留下的老房子,过起了悠闲的田园生活。

这边是虞慈高二那年搬过来的,小时候住的那套老房子,秦华月念叨着说以后要给她当嫁妆。

她搬过来的那几箱子书全都堆在一楼杂物间,读书也是寄宿在校,在家的时间不长,这么多年来也没记得整理一下。

秦华月最近整理杂物间,把书放在她的房间里。

虞慈坐在地板上,翻着落满灰尘的泛黄纸页。

一本红色硬壳带密码的日记本映入眼帘。

虞慈爬过去,捡起来。好像是初中写的。

密码是什么?久到不记得。

凭着感觉,随便拨了几下,竟然开了。欣喜的心情夹杂着几分未知名的酸涩,她随便翻开了某一页,稚嫩的笔迹,满藏着少女暗恋的秘密。

“今天见到他很怪异,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佳。的确是这样,这次的失败正预示着他的努力全白费了,再加上书也弄丢了,心情会好就奇怪了。

昨天没见到他,所以今天故意吃的特慢,慢慢走在路上,直到打铃才抬起头寻找他。

刚进了教学楼,我和他的目光相遇后,但随即我头一低,脸上面无表情,直挺挺地向前走,我是多么想和他撞到,可两人快撞上时,他猛地将手挪了一下,就擦过了。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两只手插在裤袋里,靠我这边的那只衣袖翻在外面,样子落魄极了,看得出来他真的伤心、倒霉极了,看到他这样,我也好心痛,我真的好想好好安慰他。”

……

到底那时候陆严岐遇到了什么事,虞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也没心情回忆。日记本上甚至没有时间。

曾经,她是真的喜欢陆严岐。

那种喜欢,隔着十年再回看日记上的文字,仍旧嗅得出来。

可也只是曾经而已。

高中毕业以后,虞慈再没见过陆严岐。

回来杭城也是因为确定陆严岐在京市发展,好像还打算在那里定居了。

以后,她和陆严岐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回来了。

怎么也想不到,时隔七年会再见陆严岐。

那天,虞慈本不知道他也在。

春节的最后几天,两家的饭聚上,刚好那天伯伯家也在,隔开两桌,遥遥相对。她一进门就看见他脱了大衣,只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坐在对面那桌,和旁边的陆叔叔聊天,眼里没有任何人,一如既往的清冷倨傲。

她抿着唇,神情淡漠,假装没有看见,一言不发朝小门进去。小门内那桌坐着大堂姐、她姐和虞詹行。

大堂姐看见了她,热情招手:“颜颜,快过来这里坐!”

叫声不小,隔着一道敞开的半圆拱门传到外间,陆严岐分了心,余光朝声源侧了侧,拱门空荡荡,帘纱被走进去的人带出来,飘荡着。

他收回视线。

虞慈走进拱门,坐下在虞詹行旁边,“刚到?”

“嗯。”看得出来,虞詹行兴致也不高。

她和陆严岐的事他是知道的。

当然,虞思媛也是知道的,但毕竟大他们四岁,不在同个成长阶段,很难感同身受。

他们这桌都是不喝酒的,陆严岐和长辈们坐在主桌,有人叫虞詹行去主桌喝酒,他摆手说开车不去了。

“开车可以找代驾,去吧去吧,再说阿岐也在,你们两个不打小一起长大的么,很多年没见了吧,这不去多不给人面子啊。”那人热情的样子教人难以拒绝。

虞慈静静喝着饮料,垂着睫,沉静宛如雕塑。耳边,虞詹行笑声很淡:“都说不去了。”

那人还要再说,虞慈抬头,温和笑道:“他酒精过敏,已经戒了半年酒了。”

那人也只好走了。

虞詹行侧头瞧她,嘴角轻扯。

没过多久,小姐姐姗姗来迟。人到齐了,饭局开动。

这桌比旁边主桌要自由的多,都是自家人,少了客套,开着玩笑说着段子,气氛融洽。

饭到半途,敬酒这个环节少不了。

秦华月走进来,笑容满面,“颜颜,阿行,去给伯伯和陆叔叔敬个酒,还有阿岐,他刚最近才回来,你俩要多担待点人家,也去给他敬个酒。”

说着,朝虞慈暗使眼色。

虞慈装没看见,坐着没动。虞詹行利落站起,低头对她说:“我去替你敬了。你坐着哪儿都别去。”

以往给长辈敬酒的环节也都是虞詹行去的,他习惯了。虞慈轻轻点头:“嗯。”

虞詹行走时顺道将秦华月拉去主桌。秦华月只好作罢,临走前颇恨其不争似地瞪了眼虞慈。

她假装不知,继续埋头吃着菜。

热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虞詹行在客套和礼仪方面比她出众。

她把这些声音自动屏蔽,也变得更沉默。

虞思媛主动坐到她旁边,轻轻说:“还是去吧,你这样别人都看出来了。”

“那就让他们看好了。”虞慈冷感的说。

见她执拗,虞思媛叹口气,“就算维持面子也该去一下。”

“我不去。”她依然神色淡淡,语气坚定。

虞思媛拉起她的手,试图将她拽拉起来,“陆叔叔和琳姨小时候对你不薄,你不能这么白眼狼吧。”

虞慈吁出口气,沉着脸,抬头,眸光骤冷,用力咬着嘴唇,胸腔被委屈充满,眼泪不断的冒头,被她力压下去。

低声说道:“他凭什么高高在上,我们是同龄人,凭什么让我去敬酒?”

“姐。”虞詹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对虞思媛说,“我先带她回家。”

说着抓起虞慈,将她带离了这里。

虞詹行叫了代驾,两人在路边等。

虞慈蹲在马路边,望着车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不是没法忘记陆严岐,而是无法在脑海中删除刻骨铭心的,他带来的痛楚。

虞詹行垂着头看她,暮色下看不清神情。良久,他笑了一下,轻轻踢过来:“真的不去?”

她抬起脑袋,眯着眼,“去个屁,刚喝酒没喝够?”

虞詹行没再说话,突然,他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正色叫道:“姐。”

随着示意,虞慈抬起头去看。

陆严岐长身立在路灯下,也看到了他们,朝这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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