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ay44（1 / 2）

郁竹偶尔会在休息时间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人越少的地方他越喜欢。操场紧挨着教学楼的夹角处最让他满意，绕着十几棵高矮不齐的树中间的缝隙走圈，听听落叶与杂草在脚下发出的脆却软的矛盾声音成了他新养成的兴趣。

不想走了就在角落的石阶上坐下，阴影将他藏进自己的身体，包容着他对来往活动的学生们的暗中注视。

当然有时不止能看到人，有一次还见到条黑狗，它嘴里叼了不知是谁的训练鞋，无视郁竹的存在趴在地上啃着磨牙，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

总之一人一狗在这一隅相安无事地待着，后来郁竹再来时没见着它心里还有些遗憾。

真正下一次见时，黑狗展现了它在保安大叔的追击下突出重围的灵活身手，怎么说呢，不愧是能留在警校的狗学长，姿态看着比违纪学生逃跑的样子潇洒多了。

同郁竹一起看热闹的还有萩原，“我听其它班上的人说，这只狗叼走了好多人晒在外面的鞋子，你说小阵平前几天少的那只袜子是不是也是它干的？”

郁竹没忍住笑:“可能是吧，我忽然间看它觉得更顺眼了。”

说话间，黑狗从两人中间的缝隙一窜而过，借着保安被拦住的几秒钟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竹看着停在原地满脸疲惫的保安，拉着萩原离开:“看来松田的另一只袜子过几天也要消失了。”

逮补术课。

郁竹下场时脑袋里还嗡嗡作响的，他一屁股坐到松田旁边，放任自己没骨头似的倚在墙上，听着同样是班长手下败将的三人的感慨，感觉刚刚被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闲聊的话题已经变成了周末的计划，郁竹腾地直起身参与进对话:“我打算去附近的大型商场逛逛，要不要一起？”

萩原和松田表示对摩托车或汽车之类的店更感兴趣，于是郁竹转而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诸伏景光。

“说起摩托车店，之前看到了一个身上有奇怪刺青的男人……那种图案，应该是叫高脚杯吧？”

松田随口说出的话像一道惊雷在诸伏耳边炸响，他顾不上别的，直接抓住松田的肩膀急切地追问更多细节。

郁竹被诸伏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懵，回想起资料室内对方露出的相似表情，担忧浮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诸伏自己冷静下来，在得到今晚一起去摩托车店问询的保证与安慰后，就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顺着转变的话题和同期们赌班长和降谷谁会赢。

郁竹用食堂的超辣咖喱押了班长，被松田吐槽他们五个人里除了降谷没人爱吃那玩意。他翻了个白眼让松田好好看对练，自己的目光倒忍不住总是往旁边飘。

景光或许本人都没察觉到，他的左手还死死握成拳压在膝盖上，青筋分明，如实反映出主人真实的心境。

有那么一瞬，郁竹想不管不顾地把那只手抓过来，将手指一根根掰直再把自己的贴上去，好像这样就能帮对方分担掉痛苦与创伤。

可他只是压抑下心中的冲动，不让自己做出太没有距离感的行为。有时他真的好奇自己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哪怕记忆是一片空白，但还是本能地去爱几个相识不久的同期。

在他思索间，台上两人已分出胜负。抬头时正好听到伊达班长义正辞严的一番话:“为什么在攻击我的膝盖时犹豫了，降谷？”

“不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是无法贯彻正义的！”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