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乌鸦3-197135（2 / 2）

黛博拉向画框外伸手，黑纱顺着她平直的手臂垂落，好似一面黑旗遮住小半画内空间。再收回手，黑纱对比下格外苍白的手腕上立着一只鸦羽油亮的黑鸦。

杰拉德现在看着画像里的乌鸦都胆寒，不由自主向后撤步。她轻轻摩挲乌鸦的小脑袋，杰拉德甚至感觉那乌鸦享受的眯眯眼睛。梅林啊，更恶心了。

除了黛博拉本人的浅金发和蓝眼，她的画像只有黑，黑纱和黑鸦融为一体。黛博拉最后把站在她手上的乌鸦托到自己肩头，乌鸦眷恋的依偎在她的脸侧。哦，这样子自己还有些感同身受，波达尔戈经常就这样站在自己肩头。

“我们已经等待太多年，眼看就能熬出头。现在只有他和他能推动，上一代多半已经无用，我们和他们都不会留情。”雷娜特二世在第二排的最右侧说话。

卢卡斯却皱眉，他不赞同赶杰拉德上架子。“这要看他自己，他想解决，有解决的态度，一切都好办、好说。”

“难不成像他的祖父母、父母一样硬挺三十年，再轮到他的孩子？”黛博拉直言不讳，她切中杰拉德的要害。

画像们七嘴八舌，已经开始争论。甚至卢卡斯两位前往美国定居的儿子们，都不知从何处出现在画像中加入讨论圈。

“那幻象呢？我和雷伊的雷纳图斯都从伊利斯的墓碑上，看到了幻象。”杰拉德差点忘了另一个重要事情，他在嗡嗡的讨论声中发问。

洛尔莱夫人被引出兴致，“具体呢？说得再具体些。”很多画像们仍旧自顾自、无尽头的争论着。

“我先听见凤凰的挽歌，接着魔力不受控制活跃，簌簌在我血内奔流。再看就是洁白的墓碑取代伊利斯的灰黑色墓碑。雷纳图斯也是同样的情形，不过他看见墓碑落成后凤凰飞离的身影，以及飘零而下的一片金红凤凰尾羽。”

“他们两个预见了一位大人物的陨落，白色坟墓是他最后的归宿。”洛尔莱夫人做出了判断。

“与凤凰联系如此紧密，还算好推测，指向很明确。”黛博拉插言，“梅萨曾见过他，当时就预见他是未来的大人物。”

在她旁边，她的小妹梅萨·美狄亚的画像空空，现在她也没有回来。

“还能控制得住，不是吗？”弗吉尼厄斯二世在其他画像讨论的间隙中，关心他。“是的，还能控制住。”杰拉德点头。“那问题就不大，别担心。”跟弗吉二世同一幅画像的杰拉德二世，坐在哥哥身边回答。他们坐在同一条长凳上，杰拉德二世以目光寻求哥哥的看法，弗吉二世也点头赞同。

“我不去处理，我死后不照样也会在这间陈列室吗？”杰拉德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责任一定要自己来承担。就算这是他无可推卸的责任，一定要一个十三岁的未成年来负担吗？

“小子，你来这里干吗？一年年，熬尽耗干画像中最后储存的力量？生前未完成任务者，没得选择才停留在画像中。你要知道画像也非永恒。”盖尤斯上下翘着腿，对他摊摊手。“别这么想不开，拎不清。先想清楚什么是你首要应该解决的问题。”

“永远本来就是谬误。更别提永生，没有巫师能够成功。”黛博拉双手垂落在黑纱中，交叠在腿上。她低下头，说话时没有向刚才那样看着杰拉德。几缕淡金发从黑纱的间隙中垂落，遮盖不住她的失意。乌鸦啄啄她的耳朵，她站起身，转瞬就走到画像外。

面对黛博拉的离去，神志清醒的画像们都不再言语。她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像今天一样突然出现。

“可我还没有成年，这太早了。”杰拉德仍是不平。

“那要怪就怪你毫无知觉的父母吧，他们能解决遗留问题，就不会让你十几岁面对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