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乌鸦1-197129（1 / 2）

雷娜塔的天蓝的长袍袍摆拖曳在走廊铺设的地毯上，洛雷托的手臂支起，供他最爱的姐姐挽住。他们脚步一致，行走间密切交谈。身体向对方靠拢，不间断的交谈让他们频频侧脸以求眼神交流，甚至超越肉·体沟通灵魂。

杰拉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升起个奇怪的念头，他们就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侣。

不，这太过离谱了。他摇摇头，试图把这吊诡的念头给甩出大脑。

杰拉德左插一句话，右插一句话，成功把话题带偏，长辈们的争执也不了了之。尼克劳斯夫人本意是出面替丈夫筹募资金，但洛雷托不仅不愿意掏钱包，而且毫不退让，出言讽刺，“他不知道做什么罔顾人伦的黑魔法实验吧！”此话一出，双方对视的眼里都在冒火。让他们偃旗息鼓，可着实费杰拉德不少心力。

尼克劳斯夫人怨声载道怒气冲冲离去，洛雷托毫不避讳在尼克劳斯没逃走前，就赏她轻蔑一笑。在她没来得及走远时，附赠短短一句让尼克劳斯双颊，瞬间失去愤怒冲头血色的快速低语。雷娜塔轻拍弟弟的手臂，示意他当着杰拉德面就暂且按下，不要发作。

杰拉德却听见了。

“选择一个吧，你的独子…或者你的丈夫？”

他们站的位置临近窗前，窗外不见春日的繁花，盛夏浓郁的绿意，只有远处连成片的雾凇。落日的余晖映照进来，长长的走廊被染成温暖的橙黄色，搭连带着巫师们也变成暖黄色。配着走廊墙壁上次序悬挂的画像，现在这里就如画框中的景色一般。

姐弟二人挨在一起，杰拉德单独站在一侧。他们不约而同开始默默欣赏尼克劳斯夫人慌忙远去的场景，或许观众还不止他们三人。

沿途悬挂的画像多为风景画作品，大多是对于宁静风景的描绘，这条走廊上少有单独的巫师画像。要是说这些风景画是不是为故去巫师增加游玩场所所做，那就说不准了。

现在不止一位故去巫师悄悄出现在魔法风景画中，悄无声息隐身在优美的景色中。更有甚者，干脆不躲不藏，就坐在那张原来空荡荡的扶手椅上，理所应当的就像他没挪动过位置一样。身体装得煞有介事，像张麻瓜画像一样一动不动，两个过于活跃眼珠子却出卖了他。

这个伪装拙劣，或者说根本没多花心思伪装，连敷衍了事的表面功夫都不打算做的男巫，盖尤斯·瑟莱斯特本人。

据画像中雷娜特夫人还喜欢搭理后辈的子女描述，活着的时候就不消停，变成画像挂在墙上，简直变本加厉事事彰显存在感，这是卢卡斯的强烈抱怨。就没有盖尤斯不想去看的热闹，就没有盖尤斯不想去玩耍的画像。

在卢卡斯抱怨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盖尤斯就恰恰回了他们的画像陈列室。站在画像外的杰拉德着实尴尬，他谁也不能帮，就让先辈们自己解决吧。

杰拉德在心里默默挥手，转身就开溜，拜拜了您们。就让这对亲兄弟自己去争一二三吧，占星用具和炼金装饰在他们身后飞起来，跌个粉碎。在这间陈列室里的全都是亲戚，谁也不用不着顾忌生前情谊。有直接伸头进画像看热闹，矜持的也睁开惺忪睡眼，在画像里抻长脖子向这里观望。

离得近的活人，赶来的只有杰拉德，可画像中的故人，在某种程度上消息可比站在画像外的活人灵通多了。

生死之间，在画像内外分列，不能用生者的规则去想象逝者。一传十十传百，这条走廊的画框们承载了它们平日里本不该承载的人数。

尼克劳斯夫人的巫师袍下摆不慎卷进她急速倒腾的鞋子底，她被绊个趔趄，却又一刻不敢停，背后像是有三头活生生的客迈拉兽*们蓄势待发，正准备生吞活剥她。

嗯…要是真这么残暴的比喻。那尼克劳斯也不算他们的猎物，只能算洛雷托的开胃点心，作为正餐她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