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忒修斯之船5-197018（2 / 2）

离开杰拉德套间里的会客室，杰拉德甩手关门。他们蹦蹦着顺杰拉德房间门侧方不远处的小楼梯下楼，杰拉德步子逐渐迟疑，在不停步飞速下楼的脚步放缓。

凯尔希背对他们立在高窗前。

她转过身，高窗的阳光从她身后映射。平日里偏黑的发色，在夏日烈阳下头顶耳侧缕缕的发丝都映照成灿灿金棕色。面容笼罩在一片背光暗淡中，那样不驯的深绿眼睛逆着光却闪闪发亮。

她的眼睛在三个半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孩子们身上巡游，杰拉德把借着位置把手伸在雷纳图斯和乔斯琳背后，抓住他们腰际处的衣料，仿佛要借身体接触获得精神支持。

“不是吧，我的梅林…难道我在自己家活动，还要躲人，披着隐身衣。悄悄活动，偷偷溜走吗？”杰拉德很是烦躁，他能想，却不能张嘴说出来。

从贝丝·韦伯后，杰拉德面对这样锋利强硬的女性，总是在心底有所畏惧，太盛的锋芒仿佛会割伤靠近她们的肌肤。更何况，面对凯尔希表姐，他就再次面对工作室的景象，瞬间带回烈日下通体冰凉的感受。

凉意爬上杰拉德的小腿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一层阴凉覆盖，难以自制轻轻打战。碍于凯尔希·库伦在场，不好表现出来，但他不由自主通过未竟之语对在场的两位发小兼玩伴，发出庇护的请求。

平日里或许会不帮忙，反倒故意捉弄对方，这尤其指乔斯。这时他们心思电转般，不约而同往杰拉德身前站。

乔斯琳有些怯地笑，不过还是顶住气弱开口，“我们正准备去外面喂动物，先走了表姐。”

杰拉德紧贴在他们身后，现在在她身后低眉顺眼，因为他眼里盛满十足的警惕戒备。他点点头附和，“我们得走了，动物不等人。”雷纳图斯领着他们闪过凯尔希，一溜烟冲出后门。

紧挨着门后饲养动物的围场，有一片高耸茂密的树林。他们没去过围场多少次，他们中杰拉德对神奇动物最感兴趣，动物们对他态度也最友善。但总要顾及其他两人，因此却总是在林间玩耍。

这片土地笼罩着麻瓜驱逐咒和深埋地下的、拥有混淆麻瓜视听效果的炼金符文，杰拉德看到石桩深深钉进泥土，驱逐和混淆的效果难以撼动。

没有麻瓜来打扰，他们能在森林上空肆意骑扫帚。这乐园是杰拉德的家，永远的庇护所。

林间小径铺得整整齐齐，四周的草修剪整齐避免剐蹭行人的小腿。但孩子们另辟蹊径，唯独不愿走供人行走的路。偏离路线向树下奔来，席地坐在阴凉的树根下。虽有薄薄的绒草覆盖，一路冲刺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早顾不了那么多，在树根旁平息喘息。

“梅林啊，她特意在那儿堵人？”雷纳图斯开口就忿忿，“迪娜表姐和伊安表哥在就相安无事，咱们是小孩儿就被堵？”

“年纪小才是好事儿呢，他们变成中年人，我们还年轻呢！”乔乔不以为然，她从绸的隐蔽的深口袋中掏出还没来得及展示的羊皮纸。“看，这才是主要角色，希望不枉费我这一番作为。”

正是夏季时节，没有繁花和芳香气味，正合杰拉德的心意。处处皆是绿意，倒是在日光下增添些冷静怡凉。夏风拂动，吹动树间的绿枝绿叶。树叶枝条间摩挲出沙沙声，阳光从缝隙中透落。

羊皮纸上阳光斑斑点点，落下耀眼到苍白的光点。三颗不同颜色的脑袋挤在一起，额角相触围观捧在乔斯琳双手间的羊皮纸。

杰拉德的手指在羊皮纸上逐字划过，手腕上的银球垂在掌根处，他浑不在意抬手向下抖动，让链子落回手臂。再一低手，银球仍然滑落。

越看越迷惑，眉头渐渐蹙起，他们面面相觑，皆是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