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死神碰碰车1（2 / 2）

那是中学时期，任谁都有可能经历的黑历史进行时，没什么社交的闲人有大把时间荒废虚度。

那个年纪的人什么都可能做。

网抑云上凌晨致郁，贴吧网友交流人生悲欢，更有甚者来个形象自毁，昭示青春。

偶有分不清限度的家伙将幻想牵扯进现实，搞的周遭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这都是那个年龄的标配。

中二，装逼，还有点狗血。

妄知作为乖宝宝，没有在青葱岁月犯下什么人神共愤的罪行。

他的日常相当平和。

半夜玩手机，历史课补觉，地理课代表带头玩忽职守，没心没肺啥都不慌，纯属众人眼中吃得饱睡得着的摸鱼老年人。

俗称完美跨过青春期的幸运儿。

没人知道，这位外人眼中的“好孩子”并不是没有胡来过，他只是单纯的——【怂】。

因为怂，所以不敢作弊。

因为怂，所以同龄人打架第一个开溜。

论青春期的脑洞，手持的一本生肉《人间失格》，还感同身受写了篇中二文学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年轻人都有股莫名的韧劲，使用不得当便会在空白的纸面上留下无法挽回的悲剧。

拎得清的青年有意克制了不妙的念头，引导自身远离危害，这就是妄知平安度过中二期的秘诀。

然而这种抑制仅针对于他所警戒的危害。

【人早晚会故去。】

有序的直面生死并无问题。

早知如此，为什么要回避？

若是能控制对生死的敬畏，还可以通过了解后果防止激情作死。

荒废大把时间接受死亡的既定现实，妄知比任何人都明白生而为人的末路。

但想过不代表能视死如归的接受。

那怕是不断假想的换位思考，也不过是脱敏疗法，真实情况能将恐惧暂缓和一秒就算有成果。

我竟然真的要死了呢。

不知为何勾起嘴角，在意识到两车会相撞的瞬间，妄知笑了。

真是……可笑。

清亮湿润的眼底带着点莫名的激昂，像最喜欢的游戏终于误打误撞的刷出了隐藏结局。

可惜，却是个烂尾。

不甘又害怕。

中二期说说的妄想实现了。

这个世界对我还真是残酷呢……

——所以，你要接受【死亡】么？

……哼……怎么可能。

“滋滋啦！！！”猛打方向盘，在刹那中尽量改变行车的方向。

妄知不认命。

脱敏疗法的目的是教会人如何对抗恐惧，在面对时更快的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即便局面必死，炸弹即将爆炸，也要从【死】与【生】中搏一搏拆除成功的结局。

那怕没成功，也让他剪一刀再爆！

将『看破人生后去热爱世界』奉为真谛的前致郁青年不想玩轻言放弃。

人生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何必非要和阴暗文学较劲，大好的人生在后面啊！青春才刚开始，有什么理由妄自菲薄的！

这就是活着的理由。

自从妄知实现了经济自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后，阴暗的思想就退居幕后了。

【吃货可真伟大。】

……

退一步说。

即便看轻自己，也别自说自话把别人扯进来！一地番茄酱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晚上数不着觉找谁啊！！！

恐惧的同时还不忘对他人造成的影响，妄知这道德值高的很微妙。

方向改变的时机恰到好处。

后视镜蹭过了对私家车，男人那边在手忙脚乱的急刹车后全员无事。除了乘客面容狰狞惊恐，血压有点经不住，身体上没问题。

至于妄知这边……

情况有些一言难尽。

论操作，他无疑是个功臣，凭一己之力避免了两车相撞的事实。

但现状嘛？

这就是个舍己为人的故事了。

腾空翻转的轿车化身飞翔的荷兰人号，将困住的被害人卷了个天翻地覆。

碎裂的玻璃，划破的肌肤，滚滚涌来的热浪，还有袭向头部的撞击。

有一说一，飙车不可取。

速度与激情分分钟变行人两行泪。

再次恢复意识时，妄知已被拉出了车内，视野被一片猩红所覆盖。

大概是血液流入眼睛里了吧？

模糊中，一大一小正在焦急的争执着什么。任凭他们如何叫喊，妄知也听不见声音，被关了静音的他只能靠唇语中读出两人的意思。

『你没事吧？！』

躯体失去知觉，头痛的要死。

一切糟到不能再糟。

这要算没事，医生都该哭诉医学奇迹了。

“哼…怎么可能……没事……”喃喃的吐出不快的话，说着异国语言的二人沉默了。

大概是对自己有所反应的庆幸吧。

同一时刻，妄知透过少年佩戴的眼镜注意到了赤红的手写字。

【黑白配的夺命二选一。】

【恭喜你选择『黑猫』逃出生天，获得『黑猫的祝福』：我可以活下去。】

【选择『白猫』入笼，获得『白猫的观望』：给我重视生命啊！死鬼！！带着诅咒去死吧？！】

【诅咒效果：宿主将会非常倒霉。】

【第一次，生效】

【生效方式，车祸。】

妄知：……

看完这段内容，心情真的很复杂。

尽管妄知想过门外汉猛转方向盘不能全身而退，但重点是……

原来那不是危机时刻的温馨智能导航么？！

染血的双眸中写满了质疑人生的诧异。

白猫诅咒，黑猫祝福？

合着这二选一根本是个局嘛？！选哪个都会得罪人！完全是等着他往坑里跳！

“听得见么？！！”

还没等妄知捋完情报，孩童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从即将熄灭的视野中，妄知依稀看清了两人的存在。

一大一小都是西装革履。

小孩子更是红蓝配的小礼服，奢华细腻的布料，是妄知这辈子都不会去买的衣服。

有钱人。

妄知冷不丁的在心中冷哼一声，以此来发泄在疑似系统那边受到的挤兑。

穷人嫉富没道理，更何况他还是现场最惨的那个，将死之人在心里发点火应该不过分吧？

生出点不合时宜的吐槽，失焦的紫眸发觉孩子还在焦急的盯着他。那一览无余的深邃蓝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模样。

肯定是刷手机看过吧？

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记忆，妄知对自己的颜控记忆力姑且还是有认知的。

撑着受伤的身体，将手伸向那个孩子，妄知凭借本能打算说些什么，“我……还……”

请原谅这是他第一次成为车祸受害者，在说遗言，呸呸！是个人发言这方面没经验。

他是想说没事，可舌头不听使唤。手掌不知从哪染上了四溢的赤红，流失的鲜血带走了大半的体温。

人在痛到一定程度后失去疼痛的概念，比起痛他们更觉得冷。寒冷麻木了思考，妄知最终还是放弃了无用的思考。

算了……别这样做了。

万一造成心理阴影就得不偿失了。

失血影响了思维的运转，妄知轻蔑的勾起唇角喃喃自语道，“忘了吧……”

『死亡不要牵扯他人。』

这是妄知刻入本能的信念。

既然现在能想到，那就如其所愿吧。

沉重的身体拖了后腿，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触及那个孩子。

妄知不确定这么做会不会有用，会不会起反作用，总之他已做到最好。

事到如此还能为他人着想，自己还真是了不起呢……

【你还有五秒失去意识。】

【请开始你的表演，有奖励的。】

妄知：大哥，能不能安静会？！

机械特有的声线刺入脑中，疑似幕后黑手的存在强调起存在感，为头破血流的妄知增添了一点负面催化。

这边人受了伤，系统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反而催着群演抓紧时间，自我安慰还打岔。

妄知，心都在滴血啊……

不需要五秒，他现在就昏！

麻木的身体率先投出躺平票。

面对死亡选择挣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抗争，就算意志在抗争，身体也未必跟得上。

想活着的人未必能幸存，想结束的人也未必如愿。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

“好…冷啊……”

有气无力的话落低落，苦于寒冷的意识缴械投降，青年在倦意中闭上了双眸。

至于外界的喧嚣？车辆的爆炸？出自小学生的应急处置？

人都昏了，还能知道啥？

妄知昏得非常可靠，他甚至还忽视了本该注意的关键点。

那身蓝红配的经典小礼服，本该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童年阴影。

当然，除了外界的信息，过早投降的妄知还错过了脑海中最重要的信息。

【监测者已昏迷修复中。】

【确认在死神手中逃过一劫，成为死神的信徒，获得『死神的假想凝视。』】

【『死神的假想凝视』：在真正的死神面前，你永远都是虚伪的假死神。即便无知，也为罪恶的一环。】

【状态，待激活。】

【『末路穷途的生死一线』——完成。】

【检测到玩家并非渴望死亡，激活『白猫的观望』衍生效果——猫有九条命，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你知道么，猫的瞳孔与蛇很相近。是蛇是猫，不在于你的喜好，取决于偏执**。】

【开始你的表演吧？万众瞩目的冷血看客，活着本就是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