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西迪6（1 / 2）

“天空”的话成功地给了“色.欲之王”一个展现自己卓越的表演才能的机会。

西迪呆在“容器”的内部，状态堪称安逸而享受。“色.欲”的灵性核心直接嵌合在“节制”缺陷的部位，兢兢业业地帮着他的看守弥补着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的缺失造成的影响。

他的触腕攀附在阿默尔的灵性核心外围，随着刻意表现出来的恼羞成怒，在阿默尔的灵性核心表层微微用力，留下一串又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然后，他阴阳怪气地对着“天空”说三道四，在他的看守耳边煽风点火。

“亲爱的，你听听，你听听！这份交易里面有任何好处吗？没有，半分都没有！就不说整个神圣拜伦斯帝国都在荣光教会的监控下——现在依耶塔娜和巴尔·斯利奇将帝国防御法阵的权限全部交给了你，你要担起所有的责任；而我们最为强大的对手，掌握‘慈爱’和‘傲慢’权柄的‘忏悔位’依耶塔娜，她可是连接着她所有的信徒，人类的帝国根本不缺依耶塔娜的耳目。”

“而你面前这个家伙，”西迪专门抬起了一条触肢，对准了“天空”说道，“这只毛都快掉完的老乌鸦。祂可是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蒙蒂利亚庄园。就算你什么都不答应祂，可在别人眼里，就是蒙蒂利亚家族的族长、‘二十一至高赞美位’中的‘节制位’、此前拒绝过无数大小势力拜访的蒙蒂利亚公爵和皇帝的长女有了牵扯。”

西迪高声说道：“祂不仅没有半分诚心，将风险的重头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挑拨你和人类的关系，破坏你和荣光教会的合作，还拿你失去的那一半权柄给你下套！亲爱的，祂既辜负了你对祂的信任，又辜负了我们作为同出一源的同胞之间的情谊！”

身为接受了蒙蒂利亚家族的献祭，和蒙蒂利亚家族签订了契约，注定要毁灭人类文明的存在，阿默尔虽然作为“节制位”参与了人类文明建设七千余年，要说有什么深厚的关系，那是绝对没有的。

“虚幻”一侧的权柄终生受本能影响，对于“节制”来说，祂的一切不过是权能影响下留存的一丝残余。

至于和荣光教会的合作。荣光教会的高层都是修炼已久的超凡阶级，他们长年累月受困于“灵性“的污染，时时刻刻走在深渊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被灵性尽头的规则吞没。他们深知“权柄”的特性，故而对阿默尔仅有来自理性的分析，没有半分感性上的信任。他们的一切措施和防范手段，都是基于理性的经验总结后计算推导的结果，这一方面，并不会受到感性的影响。

而阿默尔和依耶塔娜之间的赌约的内容只在于人类，只要他不直接对人类出手，他做什么都不会违反他跟“忏悔位”之间的约定。

这也只能说是“忏悔位”心中那份“慈爱”作祟罢了。荣光教会的大牧首，人类繁衍的千万年里最为强大的存在，已经触摸到了“权柄”这一概念的本质的地上的圣行者，依耶塔娜居然对他一些期待。

或者说，正是因为清楚阿默尔受到“节制”权能中“有限”这一面的影响，对于人类确实存在一定的感情——“慈爱”是包容万物的宽容，而“节制”是接受、应允一切存在的有限的爱，依耶塔娜才会和阿默尔订下这样的约定。

那是“忏悔位”的傲慢，是荣光教会战胜诸多存在，人类作为被统治者覆灭了羽族的文明，成为“物质界”的统治者之后的傲慢。他们征服异族，征服自然，也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作为构成整个多元宇宙底层逻辑的规则的化身，“混沌”死亡之后分裂出来的规则。

而至于“权柄”这一存在，祂们于“原初”的死亡中诞生。祂们是“原初”的力量的延伸。

代表“混沌”的“原初”在衍化的过程中孕育了第一个梦，祂在梦境中目睹了自己的死亡。无知无识的“混沌”从此得到了喜怒哀惧。

在“原初”得到情感的那一刻，祂所执掌的“权柄”也在祂的第一个梦里拥有了自我。“混沌”在“自我”中失去了“一”的概念，无数的宇宙便从祂的尸首上分娩。

而得到了自我的“权柄”也在此刻成为了独立的个体，祂们是这无数的宇宙的底层逻辑，这些宇宙的规则在祂们的斗争中不断完善。世界也因此变得完整。

祂们因为“自我”而渴望“自由”，因为“自由”而无时无刻不想着摆脱本能的桎梏。

——除了阿默尔这样连欲求都受到了“节制”权能限制的存在。

西迪口中的“同胞情谊”对于祂们来说，完全是子虚乌有。

此刻，西迪就像是人类故事里面擅长踩低捧高，为人老奸巨猾，精通阿谀谄媚的弄臣；也像是那些长于趋炎附势、惯会煽风点火、整日兴风作浪的小人。

祂完全沉浸在了这叫祂愉悦尽兴的表演中。

祂享受禁锢的快感，又享受自由的乐趣，祂在清醒中运筹帷幄，又在癫狂中肆意妄为，祂是**的展现，是任何事物走向极端的表达。

“亲爱的，”西迪压低声音，紧贴着“节制”的灵性核心对阿默尔说道，“我猜祂的这套手法是从祂那偏爱的眷属身上学的。当初蒂法妮向他荐言，将身体遍布整个‘物质界’的厄利奥特排挤到‘构想界’去，可不就是类似的手段？祂一定在蒂法妮身上吃尽了这种苦头，所以才会自作聪明地拿着蒂法妮骗祂生育‘羽族’的手法来糊弄你。”

阿默尔敷衍地应了一声，姑且算回应了西迪这番表演。

他说：“看来蒂法妮和羽族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