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9（1 / 2）

又是一年圣诞。

布鲁斯在和迪克、提姆吃完了圣诞晚餐之后，倒了一整杯的威士忌，独自来到了书房，坐在柔软的办公椅里。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里面的珍珠项链发着呆。

原本一大一小的两串珍珠项链，如今只剩下了母亲的那一条。

他还没有找到她。

布鲁斯韦恩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一个只出现在自己记忆之中的妹妹。

她存在过的痕迹在枪声响起的那一个圣诞节的夜晚几乎被全部抹去了。

布鲁斯韦恩的一切都在那一天被夺走，父亲，母亲，胞妹。

他在那一天死去，又在那一天重生。

不知多少个昼夜，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从母亲的胸口，从父亲的头颅之中流淌出来的汨汨鲜血，和他遍寻无果的空荡荡的婴儿房。

面容惨白的少年跪倒在双亲的尸体面前，站在一旁的刑警面露不忍地对他说了一句：“韦恩少爷，请节哀。”

一双染满了血色的双手猛地抓住了警服的袖口，他喃喃道：“妹妹，我妹妹呢？”

“什么？”警官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句。

“女孩儿，一个一岁多一点的女孩子，”他扬起了声音，有些尖锐地喊道，“我离开前母亲一直把她抱在怀里的，我妹妹奥利维亚.韦恩！她在哪里？”

“请您等一下，我再问问，”警官向站在不远处的目击者和警员走去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又回来，有些迟疑地看着垂着头表情不明的男孩，“没有人看到过什么女孩子，监控记录里也没有，韦恩少爷，您是独生子啊，怎么会……有妹妹呢？”

“你胡说什么！我妹妹百日的时候我父母还在哥谭市里登过报纸，所有人都知道韦恩家的女孩儿！”

他情绪激动地揪住了警官的衣领，“是谁？到底是谁带走了她！”

“您，请您冷静点！”警官举起了手，“但确实没有奥利维亚.韦恩这么一个人啊，警局的系统里也没有………”

布鲁斯好像听到了自己大脑之中仅剩的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的声音。

他猛地向对方举起了手臂，在拳头即将落下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行为。

“”

纯正标准的英式口音，是管家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呆怔地看着他，“阿福？”

他顺着阿尔弗雷德的力气慢慢松开了揪着警官衣领的手，管家面带歉意地向立刻站远了整理自己制服的警官解释：“请先生谅解一位刚失去父母的孩子的心情。”

目送对方离开之后，阿尔弗雷德转身看着布鲁斯韦恩。

冷静下来的少年盯着自己满是血渍的手沉默着，半晌开口道：“阿福……我有妹妹吗？”

“抱歉，少爷，”他叹了一口气，“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布鲁斯垂下了手臂，默默攥紧了手，声线冷静：“我知道了。”

当晚他独自一个人在放着韦恩夫妇尸体的太平间里哭到了休克。

但是第二天早上，在阿尔弗雷德带着前来做调查的警长进来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憔悴苍白面无表情的布鲁斯韦恩。

他把今后所有的眼泪都流干净了。

少年人以一种令人感到讶异的冷静在管家的陪同下，出席了自己父母的葬礼，签下了遗嘱继承的文书，接过了韦恩家的担子。

他没有再对任何人提起过奥利维亚.韦恩这个名字。

但这并不代表他忘记了那个孩子。

布鲁斯经常会站在空荡荡的韦恩庄园里，站在曾经他和奥利维亚都用过的婴儿房里，回忆着那似乎还在昨日的鲜明记忆。

但是监控里不曾出现她的身影，系统中不曾留下她的记录，人们的记忆中不曾有过她的面庞。

是他疯了吗？奥利维亚难道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吗？

他怔然地向着婴儿床的方向伸出了手，像是轻轻握住了什么一样蜷起了手指，婴孩小巧玲珑的手掌曾经握住过他的指尖，那柔软的，让他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的触感是如此地让他心怀苦涩。

“Bru……Bro……”

奶声奶气的呼唤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啊，对啊，奥利维亚刚好到了学说话的年纪，自己每天结束完学业课程之后都会专门跑到婴儿房来教她念自己的名字。

他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从她的嘴里听到了不知道是自己名字的一半，还是在无师自通地喊自己“bro”的音节。

但这都不重要，因为无论哪一个词，都是在喊他。

布鲁斯在听到小女孩还不算清晰的发音之后，鼻子酸了一下，眼睛立刻湿润了起来。

“嗯，是我，是我，奥莉。”

他有些哽咽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伸手把她从摇篮抱到了怀里，“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我亲爱的妹妹。”

洋娃娃一般的孩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朵，小小的手搭在了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她是那样的温暖而美好，布鲁斯觉得自己像是拥抱住了一个小太阳。

这么小的孩子，是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与他血脉相亲之人。

“我会保护好你，哪怕是拼尽我的一切。”

他轻轻地吻着婴孩稚嫩的脸庞，如此珍重地承诺。

不，这不会是幻觉，这记忆是如此真实。

布鲁斯猛地握紧了手，他要找到杀了他父母的凶手，他要找回奥利维亚，他要找到这被扭曲的现实背后的真相，他要改变这无可救药的哥谭。

而更让他确信这一点的，是他无数次仿若自虐一般回放那段枪击的监控之时，发现母亲那仿佛是在保护着看起来空荡荡的臂弯的毫不犹豫地挡在枪口前的动作。

她挡住了可能会射向奥利维亚的子弹。

奥利维亚不是幻觉。

“阿福，我想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