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AR计划4（1 / 2）

这些话，除了此时此刻，陈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都说藏在心底的话才是最真实的，最容易掉眼泪的，可这么多话说出口，陈科愣是一滴眼泪没掉。

晚上周阳给陈科上药的时候，只敢用棉签沾着碘伏，一点一点的轻轻涂在那些指甲形状的伤口上。

“哥，他同意了。”

“我听到了。”周阳说。

“真好。”

“嗯。”

周阳没忍住转过头去，肩膀抽动了几下。

“哥你别哭啊，我成功了你不应该高兴吗？”陈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张着两只全是血印的手想要去抱周阳，但又怕弄脏他，一时伸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我没哭，我哪儿哭了，我就是心疼你。”周阳拽回他的手来，继续给他沾药。

陈科傻笑着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就习惯了，哥你是第一次听说，觉得不舒服太正常了，其实没什么……”

“我干过。”周阳突然说。

“什么？”

“陈科，我跟你一样，被田里的长虫吸过血，被麦子割过手，穿着长袖长裤背着一百多斤的桶洒过农药，光脚走过几公里挑过粪，我知道那有多疼，多累，我什么都知道，我心疼你。”

“哥你怎么……”

曾经受过的苦一下子被别人说出来，比自己亲口说要舒坦多了，其实当时他敢在钟誉禾面前说那些话，他就已经能释怀了。苦和不甘，没了苦，只剩下了不甘。

陈科手刚涂上药，只能用手背捧起那本湿透的书，滴滴答答的池塘水落到了腿上。他尝试掀开第一页，但轻轻一碰书页就烂掉了，“哥，这本书还有吗？”

“有，你要多少都有。”

“我想看一看。”

“好。”

几个小时之后，钟誉禾坐在宽敞的座椅上吹了口茶叶，“人我选好了，叫陈科。”

宋乔：“理由。”

“一个人如果想摆脱深渊，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往上爬，从开始行动的那一刻死亡对他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我不同意。陈科能力太差了，不足以应对突发情况。”

钟誉禾听到后连连摆手，“差点儿好，差点儿才有拼劲儿，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你这话说的，”宋乔听到后竟然笑起来，“要不是咱俩都这个年纪了，我怎么着也得跟你打上一架。陈科差又怎么样，他的命不是命吗？钟誉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他起什么歪心思，你藏了多年的秘密就不会再是秘密了。”

钟誉禾：“老宋你得明白，这件事情不是我缺人，是上面缺人，周检察亲自下的口令。”

“人我已经有想法了，还在观察，陈科那儿你就不用再下功夫了。”宋乔说完后起身，想拧开办公室的门，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个急迫的声音，“那东西，你给他用了？效果怎么样？有什么反应没有？”

只听宋乔的声音冷到极点，“要是真用了，他早就成了因为SAR计划牺牲的第一条亡魂。”

这天陈科收到了一个快递，上面寄件人寄件地址都没有，奇怪的是周阳竟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想徒手撕开硬纸壳，被周阳皱眉提醒，“哎哎干嘛呢，用刀，手还没好呢，不想要了？”

陈科嘿嘿一笑，拿刀划开纸盒，“真的是手机！哥你看！”

周阳撇嘴说：“看到了，又不瞎。”

正在陈科研究这个手机怎么打开的时候，它自己就亮了起来。陈科虽然不会用，但他识字，联络人上面大大的写着。

贺锦。

陈科不知道该不该接，他悄悄瞥了眼周阳，后者说：“接吧，都结婚了能不接电话吗。”

陈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泛白，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接听，又不敢问周阳，捣鼓来捣鼓去终于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陈科：“喂？”

贺锦：“是我。”

陈科：“我，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贺锦：“我没事。”

陈科：“哦。”

周阳惨不忍睹的闭上眼睛，又恨不得堵住耳朵。

这人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都特地寄手机过来了，不就是想问问自己在这儿过的好不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连句话都不会说，真是心累。

他这是重活一世才明白贺锦隐晦得不能再隐晦的意思，可陈科哪里知道，也跟个闷葫芦似的人家问一句答一句。他看不下去了，在旁边给陈科暗戳戳打起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