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2 / 2)

卫国使臣很理直气壮,说虽然云国打赢了,但不过侥幸而已!你们云国的慎王殿下,去年虽然打赢了我们两国之间的那场大仗,但慎王本人当时不也被重伤了吗!

卫国使臣一口一个侥幸,气得云国百官火气直冒。

然后卫国使臣又语气好起来,说自古和亲都是为了两国邦交。云国以文治国,卫国以武治国,此外在很多方面,两国风土人情也很是不同,他们卫国尊重云国风俗、才送的郡主过来,也希望云国礼尚往来、尊重他们卫国风俗。

卫国使臣还说,如果云国觉得男子和亲是有意羞辱,那他们卫国也可以将郡主带回去、换一位郡王过来和亲,他们不嫌路途遥远波折,届时他们的郡王是许给云国的男子还是女子,也都无所谓。

朝堂之上,卫国使臣就差把“你们云国怎么这么迂腐”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当今这位云国皇帝,性情本就有些窝囊,听到卫国使臣都这样说了,当即便同意了下来,云国的官员们也没辙。

之后,云国皇帝很快选定了要去和亲的人,是宗亲里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郡王之子,名叫梁遥。

接着,云国皇帝将卫国送来和亲的郡主纳入了后宫,封为卫妃,同时叫礼部好生筹备梁遥去卫国和亲的章程。

事情看上去挺顺利的,直到梁遥当着卫国使臣的面,持剑自杀。

临死前,梁遥说他父亲虽是郡王,但他们一家在宗室里始终倍受冷待,多年来的日子都不好过。有好事的时候没想到他们,如今倒是想到了。

“此番和亲,云国若是强硬,本就不必答应,不论男女都不用送去卫国,可皇祖父您窝囊!忘了慎王殿下和数十万将士们血战得来的胜利!反而对被我们打败的卫国缩手缩脚,只会对内硬气,以我父我母性命暗暗威胁我答应和亲……我父我母也窝囊,竟因愧疚于我而自缢了,我再无亲人,又有何惧?”

梁遥死了,但也没能让云国这位皇帝改变主意,他反倒更加慌张起来,担心卫国使臣会觉得他们云国无意交好。

于是梁遥和其父母的丧事都办得潦草,人都死了半个月了,如今朝野上下知道的人竟也不多。

例如宴侍郎和夫人李氏,在昨天之前都是不知道的,还奇怪过卫国使臣怎么还不带着梁遥离开。

而身为户部尚书夫人的宴惠,她是从丈夫口中得知的。户部尚书把这件事告诉宴惠,其实也存着让宴惠帮忙推荐人选的心思。

虽然和娘家来往不多了,但宴惠也不想看着宴家真的败落下去,所以更不想宴家错过这次的“好机会”,也想给自己和夫家在皇帝面前挣个脸。

这半个月里,皇帝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梁遥自刎死后,卫国使臣便意味深长的说,还望云国的陛下您不要再强人所难、送给我们一个自愿为国献身的和亲公子。

可哪那么容易啊!

云国皇帝还想要把梁遥自刎的影响压到最低,不想面对朝中大臣们的劝谏奏言,于是行事更加不便,愁得焦头烂额。

昨天在郡主府里,宴惠便对李氏说道:“嫂嫂,你和我大哥不是还有个庶出的儿子吗,我记得他还未定亲,相貌随了他那亲娘,是个极好的……”

“虽说只是三品侍郎府里的庶子,但和亲嘛,又是如今这个情况,这身份也不算差了,回头再让宫里的娘娘收作义子,抬抬身份,圆满得很!”

“嫂嫂,你和大哥可得好好为你们的亲儿子、我的嫡亲侄子着想,这回要是举荐有功,为陛下解决了燃眉之急,往后我们宴家还怕没前程?”

李氏听得心动,回来便和丈夫宴侍郎说了。

宴侍郎之前也是没在意过和亲的事情,今日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得到的消息确实如宴惠所说。

于是,夫妻俩便商量着送庶子宴撷去和亲的可行性。

李氏有些埋怨宴侍郎:“都怪你,之前总罚宴撷跪祠堂,还总在外面说,弄得他名声有些不好。那卫国的人再不挑,陛下也不可能送个名声坏的人去和亲……好在传扬得不开,没弄得老百姓都知道,也不是解释遮盖不过去,宴撷又长得好,总有些优势!”

宴侍郎不大高兴道:“你这会儿怪我罚他了?往常我罚他的时候,就你最支持!”

“哎呀,这是争谁对谁错的时候吗!你快想想办法,怎么让宴撷老实听话,答应去和亲,他那性子也不是个乖顺的。”李氏说。

宴侍郎琢磨一番,然后道:“学陛下的招数便是!”

李氏领会到了,但是:“能行吗?宴撷和他亲娘感情可不怎么样。”

“再不好,那也是他亲娘,要是亲娘不够,就再加上蘅儿。蘅儿可是他亲妹妹,小时候救过他命的!”

“可他们兄妹俩都好些年不见了……”

“放心,宴撷最疼蘅儿这个妹妹。再且说了,我是他亲爹,你是他嫡母,还拿捏不了他了?他要是乖乖答应和亲,我就答应给他亲娘休书、给蘅儿择一门好亲事,不然的话,有的事法子安排她们娘俩。”

李氏不禁带了笑,又含蓄的问:“若是宴撷他阳奉阴违呢?在我们面前答应,去了卫国的使臣面前时又反口,那只怕不但不能为陛下分忧,还得罪了陛下……”

宴侍郎说:“所以,举荐宴撷去和亲前,这些道理都得掰碎了跟他讲清楚,他是个蠢笨的,可不能让他坏了事。”

“他乖乖的去,若是没选上就算了,若是他故意搅事落选,还是刚刚那话,他们娘仨都是由我当家做主的。”

“去和亲,说不定还有个好前程,不去么,定是没有的,他还不至于蠢到这点都算不过来……若是真这么蠢了,那不去和亲也是好的,免得反倒去了卫国惹出事来。”

算计起自己的妾室、亲生儿女,宴侍郎说得头头是道,半点不见怜惜与心虚。

他长叹一声:“我本以为,我这辈子也就是个三品官了,没想到时来运转,竟还能有为陛下解忧的时候,想来这官位也有机会再升一升!”

李氏忙不迭提醒他:“老爷,您可别忘了咱们擢儿!”

宴擢,是宴侍郎和李氏的嫡长子,近日不在云都。

宴侍郎和李氏商量了半晚上,又畅想了半晚上,准备第二天就和宴撷说道这件事,免得迟则生变。

然而,还是迟了。

翌日一早起来,便有仆人胆战心惊的禀报,说二公子宴撷昨晚和姑爷沈家的二公子相约去了玉簟秋,还在那里为了一个妓子争执打架,被不少人都看见了,见证者里还有云华大长公主的长子、郡王爷云不究!

玉簟秋里外来往的人本就多,这么一件热闹的风流事,更是一早就被传得风风雨雨,他们宴府门前巷子里卖菜的人都听说了!

不约而同的,宴侍郎和李氏顿觉头昏脑涨。

白费心思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当今皇帝再着急和亲人选的事,也不可能选一个名声不行的给卫国。

玉簟秋的事传得这么开,怕是想瞒也无从堵嘴。

别说是送宴撷去和亲了,宴侍郎觉得自己还是先想想,要怎么过直属上峰那一关吧!

宴侍郎的直属上峰,也就是工部尚书,其最厌恶花天酒地的行径。

宴侍郎是工部左侍郎,工部还有个和他同级的右侍郎。右侍郎先前被工部尚书训斥过一顿、说他家风不严,就是因为右侍郎的儿子去喝了花酒!

宴侍郎头疼欲裂,又思及一夜筹谋付诸东流,顿时更怒。

他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去把那个不孝子给我叫来!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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