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岳华山的日落11（1 / 1）

就这样所有的事，都与叶肖的预期那般不停地运转着，周末也随之来临。自从舒雅琴身边有了苏明阳的帮助，便很少让叶肖照看她工作上的事，叶肖也晓得自己如若在的话，也多少避免不了些许尴尬，于是索性就没再去过那了。周六的太阳，还躲藏在云端旖旎，透过云层泛起一丝霞光，使得那里越发的光彩四溢，楚楚动人。天气转秋后有点微凉，叶肖徐徐从床上爬起，揉了揉慵懒的睡眼，简单地洗漱完毕又如往常一样没吃早餐的便披着外套匆匆出了门，他迫切地想看到大橘的样子，对于叶肖来说撸猫成为了他少有的快乐，走在梧桐深巷中，踏着满地的落叶，他间隙抬眸，看见一位白衣少年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来回踱步，像是在静候某人，秋日的微风轻起，包裹着黄叶在那人身边缓缓飘下，也许是巷子的衬托，也许是秋天的美意，少年的身上闪耀着金色的光泽，好似美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拉进距离，叶肖这才醉醒原来是江辰在树下等待着自己，他满脸疑惑迎上前去:“你怎么在这？”闻言江辰舔了舔嘴唇，双手别在后兜，狭长的魅眸望向别处漫不经心道:“额…只是想叫你一快去岳华山看看，有空么？没空的话就算了。”说罢眼睛又开始环视四周，再次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待着呆子的答复。叶肖顿了片刻娓娓道:“就我们两个？”“那你还想叫谁，到底去不去，机会只有一次，不去的话小爷我就要走咯？！”看着某人依旧挺着十个罗汉都掰不开的嘴，叶肖当即会心一笑接着吐出一个“好”字，听罢某人的嘴角立马噌噌的往上扬起。另一处，当瞅见叶肖坐上江辰的车准备要离开时，巷头里的阿铁从家中抱着大橘小跑着出来，急忙喊到:“哎！肖子大橘你不看啦？”“不看了！我有事，下次吧！”话落阿铁看着车子缓缓离去，嘴里嘟囔着:“奇了个怪，明明是他自己说约着看大橘的啊，现在又一溜烟的跑了，合着到头来咱们还是没有人家江辰这块金石重要，你说对吧？大橘。”过罢大橘在阿铁的怀中随即应和起来，发出喵呜的叫声。

车上，副驾驶位上的江辰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叶肖，看着他如坐针毡的样子，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唇笑。叶肖四处张望，这是他第一次坐上这么豪华的车，虽然小时候也常常坐着舅舅的车，可两者比起来，前者却是天差地别无法比拟。最后叶肖的眼眸停落在了后视镜上正好与江辰的眼眸撞了个满怀，两人的眼睛相互看向彼此之后立马又躲闪了起来，驾驶位上的专职司机此时打破了这怪异且尴尬的气息:“少爷，今晚务必早些回去，夫人和老爷对您有着重要的事情安排”见江辰未给予回应，又连忙道:“少爷…少爷……您听到了属下所说的了么？少爷？”司机的手虽持着方向盘，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江辰。不久后江辰才吐出了一句:“嗯……知道了”很显然江辰不愿理会关于家里的任何一切。

车子到了目的地后，司机放下两人便匆匆离去。叶肖抬头望去那一眼看不到边的岳华山头，不禁感叹它的壮观，它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竟现秀丽。他愣了一会后缓声道:“我们确定就这样爬上去么？”说罢叶肖不自觉地看向脚上的板鞋。“是不是傻，没有装备我怎么会叫你来？”随即江辰拍了拍身后的背包，露出一张救世主般的笑容，两人在一旁的歇息处换上了登山的装备。随后便朝入山口处走去，当两人走到山脚下时叶肖却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不爬了吧？或者坐隔壁的观光电梯？”“来都来了，现在回去不是可惜了？走吧！”说罢江辰一把抓住叶肖的手登了上去。攀登的过程是漫长的，但庆幸的是有陪你登山望景，颠沛流离的人。叶肖一步一步沿着石道的阶梯走着，他吃力的朝前方爬去，汗水打湿了他的肩膀，渐渐蒙住了他的双眼，他不断地擦拭着，不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十一月的阳光依旧是那么刺眼，为这艰难的路途增添诸多困难。叶肖努力地追赶着江辰，可次次靠近，却也次次远离。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登到半山腰处，江辰随处在一片空地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是下午一点。他别过身向叶肖低声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顺便休息休息？”闻言身后累到不愿说话的叶肖，使劲地点着头。叶肖走到江辰旁边坐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拿起手中的水便猛灌了几口:“呼哧呼哧~我说…大哥…你…不累么？看你连口气都不带喘的。”江辰哼笑了声:“给，拿毛巾擦擦”叶肖接过江辰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与后背上的汗，“可是，这附近哪里有吃饭在地方啊？”叶肖环顾四周一脸茫然。“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附近找找看”说罢江辰便起身离开了。远离城市里的喧嚣，不忧不扰，叶肖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入大山里的新鲜空气，随即呼出。顷刻之间他感到心旷神怡，不一会儿，江辰便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走吧，前面有家小饭馆”话落两人便收拾着东西，朝饭馆方向走去。

“岳华饭店”叶肖看着店门的招牌，不由自主地小声念了起来。进到饭馆，两人随意找了个空旷位置坐了下来，江辰将桌上的菜单移到叶肖面前:“看看，想吃什么”叶肖翻了翻菜单上的价格，立刻亚麻呆住。光是素菜的价格都高到离谱，更不要说是荤菜，叶肖左翻翻，右看看，看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移回到江辰面前:“要不，你点吧？”听罢江辰拿起递回的菜单看了起来:“红烧鲫鱼吃么？”叶肖知道这个价格不菲便随即摇了摇头“水煮鱼片？兴车豆腐？莲花鸡？”见叶肖依旧摇着脑袋便又投入到寻找菜名当中:“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这个可以有”叶肖点了点头，他明白如若自己什么都不要的话，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困扰，索性就挑了个里面之中最是便宜的。江辰明白叶肖在犹豫不决着什么，随后示意服务员过来，将饭店的几个招牌以及叶肖同意的菜肴都指给了正在走过来的服务员:“就这些，谢谢”服务员接过江辰递给的菜单回了句:“好的”江辰瞄了一眼对坐的叶肖，看透他在顾虑地想着什么，于是开口道:“放心吃吧，小爷我请客！”叶肖闻言小声地抛出了一句“谢谢”

片刻后，传来阵阵香气，服务员将菜一一端来，并附带一句“请慢用”，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饭菜两人随即便动上筷子吃了起来，一阵狂炫过后，叶肖顿时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江辰把钱付过之后，两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小酣一会儿，过罢便再次启程。

越是离山顶更进一步，路途越是变得难走，身旁的游客都在举步维艰，又是相同的太阳，又是相同的汗水，叶肖一遍遍地重蹈覆辙，他仍然拼命地追赶着江辰，却还是追随不到。待两人攀上岳华山顶已是下午六点。两人在顶峰边的石峭上坐了下来，放眼望去，岳华山的秋色尽收眼底，绚丽的红叶，娇艳夺目，松树点缀着片片枫树，红绿相间，色彩斑斓。漫山遍野的枫叶，如火如荼。叶肖望着这么美丽的风景，他突然觉得自己攀登所经历一切的累都是值得的，一阵清风拂面，落日的余晖与蓝色的天际相互交映，橘黄色的晚霞包容着叶肖的疲惫，容忍他的不堪，放纵他的自由。看着被余晖映照在脸上的江辰，叶肖猛然间发现晚霞再美都不及江辰的眼眸，叶肖呆呆地看着眼前此人，不禁低声问起:“江辰，那时的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做朋友？”此话即出某人停顿片刻缓缓开口:“怎么问起这个？”“哦没，就是想问问……”凝聚的目光渐渐涣散，叶肖回想起先前阿铁曾问过自己未给予答复的相同问题。江辰看向远处的云勾唇道:“嗯……那时的我看见躲在角落的你，怪让人心疼的…”“所以……怜悯我是么？”叶肖双手环抱膝盖将脑袋慢慢埋进里面，眼眸也逐步变得浑浊暗淡，闪烁着斑点泪光。“你真觉得我是在怜悯你所以才找你的么？”江辰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那时只是觉得你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与众不同，让人…忍不住的想与你聊天，想与你玩耍，想透过你的自卑看看你内心深处的真正世界”“我…只是个最为平凡的素人，丢在人群中都不会让人起眼的那种，我的内心…世界又有什么值得让人窥探的呢。”“不不不，谁说你是最平凡的，在我心里你是那么的闪耀，你考试中的从容不迫，你面对现实生活的勇敢与坚强…又有几个与你那般坦然呢？”听罢叶肖恍惚间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席卷全身。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在别人的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夸赞，叶肖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接着问道:“江辰，你怎么在我前面那么地爱笑啊？”“可能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觉得在你面前我可以不用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说罢又一次勾起唇角淡然一笑。“诶书呆子你说这黄昏是咋形成的？”话落叶肖噗嗤一声:“怎么？鼻涕虫…突然对学习感兴趣了？”未等江辰回复便解释道:“嗯……由于地球表面与大气层都是弯曲的，接近地平线的太阳光线穿过大气层时，它的距离距离是远大于高层，所以进入底层的光线会迅速衰减，再加上太阳沉入地平线后所造成的地球影子，就呈现出天空中蓝灰色的暗弧；又因为高层大气密度小，光散射弱，就产生了暗弧上的亮弧，嗯…这种光学现象是随着太阳的下落而升上天顶，随着夜晚的降临而逐渐消失的”听罢江辰无语片刻心想果真是个书呆子:“嗯……听不懂，怪我怪我，提出不该问的问题”随后江辰指向天边的晚霞，示意叶肖看去……

黄昏的光，洒在岳华山头层林尽染，少年的淡淡忧伤顷刻间如青云般烟消云散，当所有的残梦都随着晚风化作记忆的云，悲伤也就不再藏于少年的心底痛苦蔓延。夜幕慢慢降临，透过江辰的眼眸，叶肖发现他时刻盯着手表里的时间目光渐渐冷落，眉心也从舒展变成波折，呈现出一脸心神不定的样子。见罢识相的叶肖低声说了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你爸妈还在等你回去呢！”江辰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便起身与叶肖一同往山下走去……

景区门外，江辰并没有立刻联系他的司机，而是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门，示意叶肖坐进:“走，我送你回去”“可是……叔叔阿姨还在……”叶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辰无情打断:“不管他们，我先送你回去”说罢叶肖便低头沉默没有再说什么，车子缓缓启动，奔驰在宽阔的道路上，车里的叶肖静静地坐在后面，时不时地看向副驾驶座的江辰，他想不明白明明小时候的江辰与父母是那么的亲密，是让自己是那么的羡慕，可如今为什么在江辰的眼中自己却看不到一丝爱意，甚至浮现一丝厌恶。

良久，回忆的思绪被来往的车辆打断，叶肖托着腮倚在车窗边望着窗外路上那一排排的霓虹灯光，心潮起伏。车子开进梧桐巷头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一路朝巷尾走去，叶肖瞅着跟在身后的江辰搓了下脖颈便随即开口道:“你?怎么不直接回去啊？”江辰好似提前准备的台词回到:“哦，送你先到家后，我再打车回去，好久没来这了，我想再走走。”听罢叶肖识趣地点了头。夜晚的梧桐巷中，明明当空，繁星点点，梧桐树的枝桠依旧挽留不住它那零稀的叶，它随着晚风洒落在各地，路灯下的谷叔依旧在翻炒着裂口的板栗，散发出阵阵的香味，也不知是谁家院子里的狗在断断续续地犬吠着，早已歇息了的四大爷家以及仍然在嘎吱嘎吱所织布的万婶，这种种人间烟火里的一切对于江辰来说都是自己可遇不可求的。巷尾深处，叶肖家院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想必是妈妈提前摆摊回来了，两人走到叶肖家的门口，江辰停下脚步双手别进裤兜后面，睁大墨色的黑眸柔声说道:“到了，额那我就先走了”“不进来坐坐么？我妈应该还有剩些的糯米糕”“不了，下吃再过来吃吧，哦记得帮我跟雅琴阿姨打声招呼”说罢江辰挥手告别便转身离去，“诶，那你这鞋子咋办？”叶肖一脸不知所措急忙对着江辰喊道，“送你了！”一阵磁声从巷中传来，闻声叶肖抿了抿唇，不知该继续拿什么事情来再作挽留。

家里，妈妈舒雅琴闻声探出头来:“儿子，去哪了这是？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啊？”“哦，今天和江辰去爬山了，刚才也是江辰送我回来的，他让我带您问声好！”“你咋不叫那娃进来坐坐呢？我这还有他小时候爱吃的糯米糕呢！”叶肖扶着妈妈在院子里坐下，随后捏着舒雅琴的肩缓缓说道:“妈我问了，只是人家还有事呢就不耽搁别人了，他说下次会来”“哦哦，原来这样，不过那娃打小心眼好 ，是个乖娃。”简单几句对话过后叶肖还分享了自己爬山时所遇到的那些经历……

另一边江辰依旧双手插着兜，走在这孤寂的梧桐巷中，想着待会还要去面对着他们，瞳孔猛地一沉，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他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十点。巷头外处，江辰拨通了其中一位司机的电话吩咐让他来接自己，十多分钟过后一辆银白宝马便缓缓地开了进来，司机身着黑色西装，配饰一副漆黑墨镜尽显神秘，他迈开长腿缓缓下车走到江辰面前打开车门:“少爷，请上车！”得知是眼前此人江辰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车子发动之后便快速在道路一旁奔驰着，车内两人互看一眼，又各自收回。司机剑眉稍蹙低声劝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好像对您的失约非常生气，您回到家务必好言解释一番，这样……”“我的事好像不需要你来教我，做好你自己吧。”江辰冷淡回应不给那人余地。见状付夜霆连忙补了一句:“对不起少爷！”看着眼前此人毕恭毕敬江辰倒是真的忘记了这人从前时的样子。眨眼之间车子就来到了江辰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