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14(2 / 2)

“石胤山退步关我什么事?妈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的失误都归结到我头上?我说话碍着他了吗?”

“你还真是毫无悔改之心,从现在开始上课上自习不许再说话,你自己不学习你就等着高考完了找个超市打工,要是再被你们班主任发现你打扰别人,让我知道了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贞远寒跑进卧室,抓起身边的玩偶娃娃一阵狂摔,她从来都只认自己做的事,她生来最看不惯把自己的过错归到别人头上,一码归一码,她分的清极了。此刻,愤怒、委屈通通涌上心头,她真想抓住石胤山好好吵一架。

天总是灰蒙蒙的,阴着个脸,不太高兴的样子。贞远寒坐到座位上,昨日的失控已经消散,但当她看见身边的石胤山,依然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着石胤山和往常一样给他们俩水杯接满水,交了作业,再从眼前那一摞高高的书堆里取出上课要用的书。

“以后你不用帮我倒水交作业了,我自己能做。”贞远寒压低声音平静地说。

石胤山一脸诧异,看着贞远寒面无表情的脸,说:“什么能不能的?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怎么了?”

“还有,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好好学你的习,做你的好学生,省的被我影响。”

“贞远寒你发什么神经?”

“不要再和我说话!我不想和你说话!我一个差生不敢打扰你们这些好学生。”贞远寒阴阳怪气地说着这些违心之言,尽管她想的明白,石胤山可能不会因为自己的退步而怪罪于她,这些不过是班主任和那些老师们加注责任的说辞,但是她在看到石胤山时,堆砌的理智又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崩塌。人们总是这样,对于无足轻重的人和事怀有莫大的忍耐和善意,做一个理智者,做一个容人的大善人,而对于身边最重要最亲近的人,总是直白地伤害对方,而后又懊悔地折磨自己,让自己成为无理取闹、害人害己的刽子手和失智的疯子。

日子平静地流淌着,就像是十月成熟的硕果一样令人安心。贞远寒连着许多日不曾和石胤山说话,有时候石胤山看着她,试图说话,还会被她恶狠狠瞪一眼,然后不做言语。白雲也开解过她,叫她不要意气用事,这又不是石胤山的过错。她痛恨那些老师,天底下的老师真的都爱好学生,无一例外。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气,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好意思低头开口罢了。

窗外已经有枯黄的树叶了,随着微风缓缓飘落,落到地上再随着风而起,沙沙声也清脆好听。十月份了,大家早都交了文理科志愿表,他们大家学理科,都还在一起,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依然每天聚在一起说话打闹,分享小零食,依然憧憬着拥有彼此的美好未来,这样平静又充满希望的日子也给了贞远寒和沈浩宇无限的动力,他们俩也开始慢慢努力着,一点点跟着大家的脚步前进。人生中遇见对的人,总是会给人希望和勇气,会让人有动力想变得更好,他们何尝不是这样,在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彼此,以真心换真心,真心相待,惺惺相惜。

“喂,贞远寒,还不理我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气我什么,但是这么久该消气了吧,我很无辜哎。”石胤山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和贞远寒说。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要不是看你是我的好朋友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贞远寒终于知道顺台阶赶紧下了。许多次她看见石胤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想告诉他她其实没有在生他的气,但莫名的骨气和骄傲作祟,宁可这样耗着,她也绝不开口。

他们俩和好之后,石胤山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他灵动地谈笑干净纯粹,竟有点像丛林中的小鹿,他们俩也更能打闹了,但是每次石胤山都会败下来。贞远寒更活泼了些,总是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她特别喜欢逗沈浩宇那个冰疙瘩,沈浩宇睡觉的时候,她会在他耳朵边上唱歌,沈浩宇不说话的时候,她就跑过去一直聒噪,沈浩宇要是买了什么小零食,贞远寒就会藏起来不让他找到。有时候沈浩宇气到忍不住了跑过去抓她,她就一瞬间蹦开,然后跑着跳着躲在白雲、石胤山、王曼姝的后面,还嬉皮笑脸地说沈浩宇打不到她,完全不顾沈浩宇气黑的脸。

渐渐的,班里有许多人都说贞远寒喜欢沈浩宇,沈浩宇对谁都冰冷,也不和别人主动说话,但是只有贞远寒不怕死地每次都惹他逗他和他玩,他生气了她也不曾停歇。贞远寒才不管那些风言风语,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世界里,她觉得逗这个大冰块,看着他气急跳脚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真的是人生最有乐趣的事情之一。

听的多了,大家也都默认了,看他们玩的多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惟有石胤山,每次看见贞远寒和沈浩宇打闹,他就别过头去翻开习题册做题,完全不被周围的吵闹声打扰。他说不上来这种隐隐的不高兴为何而来,就像他听见别人要是说贞远寒和沈浩宇的话,他总想上去反驳不是这样,他们只是好朋友一起玩。有时候他就闷闷地坐在座位上,贞远寒聒噪地说话他也有气无力地不想搭理,然后贞远寒就会转身找别人说话聊天。他想和她赌气不理她,但好像每次贞远寒一开口,他就没有办法忍住不回答。

晚上凉风习习,月色迷人极了,每月中旬,月亮都又圆又亮,映照着周围一层层的光圈。贞远寒看了一眼窗外,有点像白炽灯,她有点困,便迷迷糊糊趴着睡着了。石胤山一歪头就看见贞远寒枕着手臂睡着了,姣好的脸颊圆圆的,皮肤白嫩光滑,脸上有几颗小小的痣,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没了平时的咋呼闹腾,倒是有几分可爱。他不由自主找出一张纸,用素描铅笔仔仔细细地描绘着眼前人的轮廓。轻轻落在脸上的头发丝,小小的五官,细长的眉眼,他一遍遍转头看着这张脸,又一笔笔反馈在纸张上。画画的刷刷声搅扰了贞远寒的美梦,她睡意朦胧,睁开眼睛坐起来,由于近视,看不清楚石胤山在写什么。

“喂,石胤山,你写什么呢?把我都吵醒了。”

“没什么。”

贞远寒睁大了眼睛,此刻已经清醒,她靠过去想要抢过来石胤山手里的东西看,没想到他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叠好收起来了。

“给我看看呗。”

“不行!”

贞远寒抢不过他,最后只能就此作罢。

“贞远寒。”石胤山悄悄开口道。

“干嘛?”

“你会一直都和我做朋友吗?”

“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永远。”石胤山思绪万千,不经意间重复着。“永远可太远了,听起来不像真的。”

“喂,你怎么啦,我们大家不是说好以后一起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工作,一起生活吗?突然问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石胤山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问这些无厘头毫无意义的问题,就好像一切都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发生,但是他感觉的到,当他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时,得到的回应是肯定后,这个问题不再是毫无意义,而是意义非凡。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