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7(2 / 2)

“你们看那棵树,真奇怪,那一小片空地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只在悬崖边上有一棵树哎,而且也只有树干,白色的,真好看。”贞远寒惊叹道,同时也实在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听说那个是白皮松,松树的一种,就像它的名字,外皮是白色的,很罕见。”白雲接着说。

“要不我们过去那边一起照个相,留个纪念嘛。”贞远寒提议。

“还是不要去了,你看那边的路,崎岖不平,要过去那边只有一条小路,路两边都是悬崖,很危险的。”王曼姝有些害怕,胆怯地说。

“没事我们小心些,鲁迅不是说了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你们看那既然有路,说明有很多人去过。这种景色很罕见,说不定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树了。”

王曼姝还是在犹豫,白雲恐高,自然是不过去的。贞远寒环顾四周,眼睛里亮晶晶的期待着。

“我和贞远寒一起过去看看,我们看一眼就回来,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说话的是石胤山,他平淡的说完,就背起他那个大书包。

“我也去。”这个声音一出来,众人都震惊了,居然是沈浩宇。说完便起身,准备向前走。突然,王曼姝急急拽住了他,她眉头紧皱,充满担忧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还是不要去了吧,真的很危险的。越是奇美的地方,越是邪乎。”

沈浩宇从她的手中抽出胳膊,若无其事的说,“没事,我也想去看看那棵树。”

说完,大家都不再纠结,贞远寒,石胤山和沈浩宇过去看看,白雲和王曼姝留在原地休息。他们三人起身往那条小路走去。两边杂草丛生,十分繁茂,但是却有些阴暗。穿过这一个低矮的小树丛才能到那条悬崖小路,小路过去就到那片绝美之景。他们刚从树丛穿过,眼前开阔了不少,贞远寒蹦蹦跳跳,开心的和他们俩讲过去了怎么拍照的事。正走着,突然贞远寒脚下一滑,脚下的泥土有青荇,又油又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这时,石胤山一伸手拉住了她,但是由于惯性太大,两人一起摔到了左后方一个低矮的泥坑中,泥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贞远寒有些吃痛,细细碎碎的吐槽着这个大坑。

“我靠疼死了,什么破坑。”

“你怎么样,其他地方有没有痛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石胤山一边焦急的问,一边急急忙忙拉开他的书包拉链,从里面找出来碘酒和棉签,还有创口贴,拉过贞远寒的胳膊就开始熟练的消毒,贴创口贴。

“其他地方都好,就是胳膊和手破了点皮。你怎么样,我看你比我更严重,你的血流了好多。”贞远寒看着受伤的石胤山忙碌的给她包扎,她突然就眼眶红红的。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石胤山听她一切安好,舒了一口气。

沈浩宇也吓坏了,他趴在坑口,大声问他们有没有事,要把他们拉上去。

“这坑看着不深,我这么矮,都爬不上去。”贞远寒有些沮丧,要不是她非要来看白皮松,也不会掉坑里。

石胤山帮她梳理了一下两边乱糟糟的头发,扶着她的肩膀,坚定的说,“不要怕,来,听我的,我现在蹲着,你踩着我先爬上去,我腿长,到时候你和沈浩宇拉我出去就好。”

贞远寒小心翼翼的爬上他的背,他的背很瘦,肩胛骨顶着衣服凸出来,但是却很结实,让人很安心。石胤山稳稳地托着贞远寒,慢慢起身,沈浩宇在坑外拉住了贞远寒,很快就把她拽了上去。

“石胤山,你怎么样,我们俩拉你,你快上来。”贞远寒焦急地趴在坑口说。

石胤山靠着坑壁坐着,轻轻喘着气,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由于痛苦越发白了,看着就像个脆弱的小纸人,弱不禁风。他的手臂不断有鲜血冒出来,身上全是泥,他抬了抬左手,没有劲,抬不起来,小臂就像是没有支撑的藤条,在风中荡漾着,他想,八成是骨折了。

听见贞远寒的声音,他抬头,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好”。然后把右手伸出去。最后沈浩宇和贞远寒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出坑里。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转身回去。远处的白雲和王曼姝看见他们的身影,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

王曼姝担心的问沈浩宇有没有事,白雲看着贞远寒一脸一身的泥,还有身上的血渍,贴满手臂的创口贴,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怎么样远寒,对不起,我就应该和你一起去,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白雲的眼泪和珍珠一样滚落,贞远寒心里暖暖的。

“白雲,你别哭啊,我没事,石胤山护住了我。快,我们下山去医院,石胤山很严重。”贞远寒说完,扶着石胤山,一行人急忙下山拦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嘈杂声此起彼伏。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呛鼻极了,让人一下下犯恶心。

“小姑娘没什么大问题,也及时做了简单处理,避免了伤口感染。两天换一次药,过几天就好了。”医生叔叔慈祥地笑着说。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腹学问。

随即,医生皱了皱眉,眼神有些严肃起来,周围的气压都好像低了几分,让人有些冷意。

“不过这个小伙子,情况不太好啊,估计是骨折,伴有神经损伤,先拍片子进一步观察,再确定治疗方案。”

贞远寒羞愧的低着头,她心中五味陈杂,如果不是她叫大家一起去爬山,如果不是她执拗地要去看白皮松,他也不会出事。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怎样面对石胤山。

石胤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笑了笑,朝她说:“坐这休息休息,没事的,不要多想了,我只是比你严重一点点,没有很糟糕。况且,换作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贞远寒听着他温柔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胤山,你怎么样了?”一阵温柔甜糯的声音响起来,接着门里一阵风似的,付雨宁匆忙跑进来,坐在病床前拉住石胤山的右手,一脸担忧。石胤山快速抽回手,淡漠的说:“我没事。”

付雨宁看着他对自己疏离的样子,一时间气血上涌,站起来,转身朝着贞远寒大喊:“你为什么要叫他去玩,为什么要爬山,你知不知道他真的很忙,他每天要学习还要学钢琴画画,你知不知道他如果胳膊断了他以后都会弹不了钢琴的!你凭什么这么自私,发生意外你赔的起吗?!”

“我赔不起。我……”贞远寒被突如其来炮弹一样撒下的话砸的呆若木鸡,顺着付雨宁的话回答,还未说完,石胤山开口打断了她。

“够了!付雨宁你不要再说了!”石胤山有些微微发怒,朝着付雨宁说完,又转头说,“沈浩宇你们带着贞远寒都回去休息休息,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妈一会就到,我这里不用担心,一点小伤,医生会治好的。”说完,石胤山躺下去,闭着眼睛休息。白雲拉着贞远寒,沈浩宇也拽着她的胳膊,王曼姝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石母赶来后,找到医院的主任,安排了最好的骨科专家会诊,商量着手术方案。病房里依然冰冷,消毒水味依旧刺鼻。

“你为什么瞒着我去和他们胡闹!”石胤山妈妈气愤的质问。

“我想去,没有胡闹。”

“你想过吗你的胳膊要是出了问题,你以后还怎么弹钢琴学习音乐!”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本来不想学音乐。”

“你这是要气死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费尽心思培养你给你请家教老师学钢琴学画画,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妈妈吗?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石母一边说着,一边啜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石胤山闭着眼睛,不做声。

夜风吹的纱帘舞动,吹到人脸上,有些凉。夜晚的星星很多,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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