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4（1 / 1）

元旦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贞远寒宝贵的三天时间都用来养病了，简直奢侈到想锤墙。石胤山的假期永远都只会更忙碌，母亲不止他让学习音乐，还要学美术，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儿子打造成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贝多芬巴赫达芬奇梵高结合体。

“宝贝儿子，早餐带着路上吃。不能饿肚子哟。” 像是春水一样柔软的嗓音。石婉清是全天下最温柔的母亲吧，她永远温声细语，永远事无巨细，家里的楼梯扶手一尘不染，地毯上找不出一点污渍。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好早餐，等待丈夫和儿子吃好收拾干净，再端庄的去上班。外人眼里，她是最贤惠的好妻子，负责的好母亲，家庭美满，生活幸福，精致美丽，虽然确实如此。石胤山不做声，只是淡漠的看了母亲一眼，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早餐，穿了鞋就走出门了。寒风刺骨，刚刚下过雪，空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天还未亮全，朦朦胧胧之中能看见小贩忙碌的身影，油炸的盒子和卷饼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还能听见噼里啪啦热烈的声响。老两口脸上冻的起了疮，红通通的，还透着些许青紫，但是却露出朴素平和的笑容，安详幸福。没人来的时候两双干枯皲裂的手一齐置于小火炉上方烤火取暖，细碎的聊着天。石胤山走过去，点了一份卷饼，在路上边走边吃。天寒地冻，卷饼冒着热气，并不烫嘴，温度正好。

新年上学的第一天，教室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家一边抱怨着冒着风雪来上学的惨绝人寰，一边开心的与朋友们打闹聊天。青春的孩子们都是这样，爱与恨，喜欢与讨厌都不假思索地写在脸上，没有任何伪装。

早自习的朗朗书声都带动不起来贞远寒困倦无神的双眼，纵使周围人声嘈杂，她自有其桃源境地。身边石胤山也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许是也和她一样睡着了。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即使不背出声，心里默念也能记在脑子里。石胤山一边看书，时不时还瞥一眼身边昏昏欲睡的人，然后眼睛迅速转动，向四周查探一番，观察着班主任移动的位置，时刻警惕着，生怕贞远寒睡觉被抓住。突然，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攀上他的小臂，连带着手里的书都散到了桌子上，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贞远寒眯缝着眼慢慢向他凑过来：

“石胤山，你听见了吗？”贞远寒小声咕哝着，稀里糊涂的声音竟让他觉得可爱又搞笑。

“什么？”

“我的肚子饿的叫了，老大声了。”贞远寒的声音听起来无辜极了。

“我抽屉里有早餐，可以给你……”话音还未落，手上的力量瞬时抽离，贞远寒的手飞速伸入他的抽屉里，在黑暗中摸索着。石胤山快速按住了她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悄声说：“再等一等，还没下课，还有五分钟了。”石胤山看着贞远寒的小脸不情愿的皱在一起，眉毛和眼睛都拧在一起了，觉得好笑。身边的人虽然颇有不满，却也是安静了下来。

贞远寒从未觉得五分钟如此漫长，让她饥肠辘辘的胃经历了如此的惨痛折磨，饥饿感太让人痛苦了。铃声一响，班主任还未走出教室，石胤山的手迅速伸入抽屉里翻腾着，没过几秒就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贞远寒。贞远寒有些呆住了，没想到石胤山的速度比她的大脑反应还要快，她可能饿傻了。她看着眼前的东西，竟不由得放慢了动作，优雅起来。她打开盒子震惊极了，她从没见过这样丰富的早餐。她小心翼翼的说：“这都给我吃不太好吧，要不然，我们一起吃吧，我胃小吃的少，你多吃一点。”

石胤山漠然的看了一眼盒子，然后看着贞远寒说：“没事，你吃吧，我吃过了，不饿。”

贞远寒安下心来，大快朵颐，边吃边想：这么完美的早餐给我吃还真是暴殄天物。

“石胤山，谢谢你啊，” 贞远寒狼吞虎咽着，含糊不清的说，“你真好”。

教室里嘈杂极了，男孩子们逗着女孩子，惹得女孩子跑去追，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做出得意而欠揍的鬼脸。女孩子和女孩子手挽着手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脸色红润，不知是否是教室的暖气开的太足，亦或是说了些什么小秘密而脸上泛起羞涩。贞远寒专心致志的吃着，嘴里咕哝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石胤山收拾着桌子上的杂物，整理了他的书，顺手将贞远寒的书摆放整齐，再顺手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一切都那么行云流水，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发生着，一切都普通而平常。也不知道贞远寒说的话，他是否真的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