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2（1 / 2）

余晖进入这个世界后，按照提示找到了最急需回收的金波旬花。

这花出自《连城诀》世界，花美却有奇毒，是重要人物丁典一生悲剧的转折，他和恋人正是因为观赏此花而落入陷进，为了一部《神照经》被囚禁半生，总之十分重要，所以她得回收这盆花，既是找回《连城诀》世界的失物，也是避免这个世界再卷入融合风暴里去。

和经过齿轮塑造、本质属于系统产物的“幻想模板”不一样，跨世界存在的物品依旧属于原生世界，很可能会在异世界引起规则变动，从而促进两个世界融合，对较强的一方来说，融合是好事，但对较弱的一方来说，世界融合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们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余晖套着系统制作的黄蓉模板，能够感觉到在“幻想”中黄蓉的性格和能力，这种印象取自于原著和不同版本的影视作品、绘画作品，在齿轮精灵自身的性格基础上衍生，才有了现在这个扮做小乞丐的黄蓉。

身为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北丐洪七公的徒弟，黄蓉天资绝顶，聪慧过人，记忆超群，对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通，擅歌舞，懂兵法，会医理，能下厨，但也正因为她学的驳杂，所以虽然身兼天下五绝之二的传承，武功上却不算多出色，会的招式多，内力不够精纯。

因为是综合所有对黄蓉的印象而成，所以模板中她是会《九阴真经》和《打狗棒法》的，但受限于年纪，加上她练武并不用心，都不见深。

黄蓉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曾经在奇幻区抬手撼山阿、覆手断川流的余晖而言，拿着这个模板在标志了好几个高危险人物的世界行走，实在让人缺乏安全感，得练一练。

正好持有物品24小时之后，系统完成了物品收取和回归，不用再带着一盆花，她可以一早就开始努力了！

然后黄蓉就走进了厨房。

昨天他们俩聊到很晚，他们都是懂很多的人，都有着过人的头脑，黄蓉在才智上胜过对方，他并没有因此被挫伤了所谓的男子尊严，而是真心佩服她博古通今，当然，黄蓉也承认，在为人处世的思想境界上，花满楼要胜过她许多，这是一种大智慧。

两人谈到兴起时，还取出了古琴与萧合奏。

对黄蓉而言，这是第一次与人畅所欲言，她接触过的人中，大多跟不上她的头脑才学，只有黄药师懂的比她更多，但自从她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每次和爹爹交谈，都难免起争执，他们都是一样的骄傲固执，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寸步不移。

从没有人这样认真地倾听并理解她的想法。

这天的晚饭是花满楼做的，她实在好奇他这样的人，无论是身体条件还是个人气质都和厨房完全不搭的人，是怎么进到厨房洗菜、生火、切菜、炒菜的，黄蓉的记忆里黄药师也会下厨，但他下厨时总有别人为他生火打下手，做饭更像在作画，处处讲究，追求雅致，绝不肯失了半点风度，而花满楼是怎么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饭的呢？

答案是，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挽起袖子，点火起灶，取水洗去蔬菜上的泥泞，靠触觉摘掉不新鲜的部分，去皮，切块或切丝，用听觉和嗅觉来判断火候和调味，期间还根据需求添减柴火，最终端出两人份的家常菜。

黄蓉那种“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的虚浮感，慢慢落到了实处，不是在言语抒发中，不是在衣袂风流里，甚至不在风花雪月中，就在这小小的厨房、满屋子的烟火里。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在靠自己快乐自在地生活着的人。

她吃了有生以来最有意思的一顿饭，而现在，她要回请对方一顿。

练武的事可以等一等。

因为此处只有花满楼一人住着，所以厨房备的菜并不多，种类也少，可见花满楼虽出身富贵，但饮食用度并不奢侈，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材料，在她的手里可以变出人间少有的佳肴。

哪怕花满楼并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会为她绝妙的手艺，以及蕴含其中的智慧深感叹服。

用本就鲜美丰富的的食材做出美味并不奇怪，用最朴素的食材做出不可多得的美食，才是掌勺者的本事。

“只可惜，我有一位喜欢享受的朋友，他今日不在这里，错过了佳肴。”花满楼放下碗筷，不由感叹。

黄蓉依旧是小乞丐打扮，只是洗干净了双手，闻言笑道：“那这人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了，你遇到他喜欢的东西，会惦记他，提起时也开心多过失落。”

花满楼习惯深居简出的生活，见的女孩确实不多，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遇到了天底下最聪明的姑娘，她的智慧并非来源于见多识广，而是天生的灵慧聪颖，能够轻易看透人心。

很多人会因此而惧怕，因为他们的心里有太多太多东西，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丑陋，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但花满楼不在其中，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确实，他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说起这个朋友时，花满楼的脸上似乎都在发光，“他姓陆，叫做陆小凤。”

黄蓉收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听起来，是个很骄傲的姑娘。”

花满楼笑了：“不，他是个男人，一个有着两双眼睛、三只手、四条眉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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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做完这顿早饭就离开了，离开前她还用煤灰又弄脏了双手，等她走出来，门口已经备了一匹马和收拾好的包袱。

花满楼自己衣食无忧，却并不是不懂得钱为何物的清高公子，人活着总要穿衣吃饭，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孤身行走江湖，她或许的确很聪明，也有一身本事，但她如果没有为难处，也不必在最爱美的年纪扮做一个小乞丐。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你要离开，总得带上行礼，我不知道女孩在外需要什么，便让苏娘帮忙收拾了些东西。”花满楼的朋友不多，每一个都很珍惜，“这匹马能带你走很远，但我希望，有一天它能带你再来这里，告诉我你得偿所愿，一路风光正好。”

黄蓉望着他，不觉间竟落下泪来，她从没有说自己在找东西，他却已经都知道了。没有追问也没有挽留，不是因为他害怕麻烦，而是因为他听见了她心底里对人间风物的向往，知道她有很多秘密，所以他让人收拾好行礼送她。

这份心意在于你我皆知的默契，不必宣之于口。

黄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抹出了两条雪白的泪痕：“你说我们是朋友，我倒觉得，你算是我的知己，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那时候，我一定给你带开得最好的花来。”

“若是，到那时，我无处可去——”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笑了笑，“算了，我走啦！”

做乞儿打扮的女孩，在暮色中匆匆而来，在晨光里策马而去。

只有小楼中的人兀自驻足，像是在想着女孩未尽的话语，又好像只是在听着马蹄渐渐远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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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板的灵核里都是不舍，余晖亦然，齿轮精灵的生命形式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很不一样，他们要进入低维世界，必须和模板适配融合成为另一个人，人类若要成为另一个存在，多半是靠观察、揣摩、学习，最终模仿而成，本质不会改变，但齿轮生命是会真的有一部分数据被模板同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