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黑木崖3(1 / 2)

师父到了黑木崖之后,我便住到了靠近师父卧室的一处偏院里。

起初师父闭关的那几个月里,我一度担心,一个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人,还怎么有能力来操持这偌大的教派?那一剑虽说只刺中师父的肩,可伤的,却是她的心。

可是在我看到师父出关那天接见教众,漠然的神情中自然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傲气时,我知道我又错了。

师父她之所以能够在她担任教主的十余年里中兴日月教、并且与中原武林维持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平衡点上,不仅有她自身的才能在内,还有她强大得近乎无情的内心。之前令狐冲是唯一能触动她心弦的人,现今她心中的那处柔软已然不再,再没有人能够真正伤到她,那么现在的东方不败,才会是真正的不败。

那日我又做了噩梦,虽然自来到黑木崖之后我便时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可是在那个梦里,我梦见了师父一身是血地跌落悬崖,尸骨无存。我被这几乎让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梦吓醒,窗外雨水滴答,不时划过的闪电和随之而来的隆隆雷声让空荡的寝室变得诡异。

我抱起了被褥,赤脚朝师父的卧室走去。

屋檐下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着,水雾随着风飘进卧室外围的长廊,也打湿了我单薄的衣服。我紧了紧手上的被子,走到卧室前。

师父曾说过,黑木崖上,除了成德殿、圣姑住处以及后山师父闭关修炼的地方我不能去之外,其他地方可以任意出入。师父并没有特别提到她的卧室,那么我便将师父的这里归为了“其他地方”。

室内垂落层层帷幄,几点烛光朦胧地透出光亮。地砖冰凉的触感从刺激着脚心的神经。借着烛光,我小心翼翼地朝床榻走去,生怕吵醒了师父,可又在纠结一会儿要怎么去和师父解释。未靠近雕花木床,帷幄之后传来不甚清晰的叫唤。

“小洛?”

师父还是被我吵醒了。

我满是歉意地抱着被褥跳上铺着毯子的台阶,走到了师傅床榻前。师父已然半撑坐起,长发披散在红色的睡衣前,松垮的领口香肩半露,明明褪去了白日的铅华,却格外的风情万种。她看着我的眼中透出了疑惑,我连忙解释道:“我做噩梦了,我,一个人,怕……”

“你想过来和我一起睡?”师父看了一眼我抱在怀里的被子,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可语气里却完全听不出喜怒。

“嗯,可以么?”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师父突然又生气了。

师父问:“外面雨很大吧?”

“嗯。”

师父往里移了移,让出了一部分床榻。“上来吧。”说完她卷着被子又躺下了。

我连忙跳上床,这时候我才发现之前脚丫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褥子上还留着师父的体温,长长的软枕上萦绕着师父发际的味道,让我一阵心安——任他外面狂风暴雨,师父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次日我才睁眼,一抬头就对上了师父清冷的双眸,我先是一愣神,然后很快发现自己几乎是八爪章鱼一般趴在师父身上,头枕的不再是枕头,而是师父的肩。

师父一定是生气了!!我连忙放开师父:“师父对不起……”

可是师父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师父你今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我见师父没有起身的意思,疑惑地问。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让别人去处理了。”师父慵懒地将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侧头看着我,玩味一笑:“睡相真不老实。”

“是枕头不舒服!”我控诉。

“哦?”师父低眼看了看自己的肩,“那这个枕头就舒服了么?”我脸上登时滚烫滚烫的,连同耳后根都能感到脉搏的跳动。师父见状却只是轻轻一哂,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去,做一个舒服点的荞麦枕过来。”

“是。”门外的人应声而去。

当时我没有想到,师父因为我取消议事和让人为我准备枕头会在黑木崖上引来闲言碎语。那些传闻,无非是什么教主本来练功之后就变得不男不女,现在带回来的那个不男不女娘里娘气的徒弟,其实是教主的豢养的男宠云云……虽然一开始他们只是私下议论,可到最后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我耳边,如此看来,师父怕也是知道了。

我看着上面正在看公文的师父,不由出神——师父虽然穿着教主的袍服,可分明就是个大美女啊!怎么可能会是他们所说的不男不女呢?

“你发什么呆?”师父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原来在我走神之间,她已经放下手中的公文,此刻正端着茶水轻轻吹开浮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师父,什么叫娈童?”话音刚落,就听上面到师父喝茶被呛的声音,随后是一阵咳嗽。

“书里什么时候有提到娈童?”看师父的眼神,估计她在考虑回头把柜子上的书本都好好清一遍了。

“他们说,我是你的娈童。”我被师父看得有些心虚,硬着头皮解释。

师父放下茶杯,淡淡说道:“你不是娈童。”

“为什么?”我问。

“因为……”师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忽然笑了出来,“因为你不该称为娈童,而应该……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们我不是娈童?”既然师父都说我不是,那么他们就是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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