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八五之招弟(3)3(1 / 2)
熙熙攘攘的汽车站,闯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白萝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东张西望。
【宿主,坐汽车要买票。】心愿系统对她提醒。
白萝在心里应了一声。
她按照高招弟记忆里的梁双兰那样,走进售票大厅,排在了一个买票窗口的队伍后面。
隔壁买票窗口正在排队的一个中年男人,无意间瞥到站在隔壁队伍最后面的白萝,下意识皱了皱眉。
由于高家人的苛待,导致高招弟明明已经快十四岁,可蜡黄干瘦得却像个骷髅。
尤其是她因为衣服短小,而露出得带着青紫伤痕的手腕脚腕。
那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被虐待的模样,让人看到就不禁别过头去,不忍再看第二眼。
“闺女!”
他冲着白萝喊了一声。
正在东看西看的白萝听到声音,条件反射地朝他看去。
他对着白萝招了招手。
白萝一脸迷惑地看着他,而后略显迟疑地走过去,“你叫我?”
细声细气地声音充满小心翼翼。
中年男人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神色更显温柔地对她问道:“你是要买车票吗?”
白萝怯生生地点头。
“那你站俺哩位置吧。”
说着,他从队伍里出来,轻手轻脚地把她送进了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这样不好吧?”白萝小脸满是担心地看了看周围人,在看到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后,又面带愧色地对他说:“俺不急,还是你先买吧。”
“没事儿,你就在这儿站着吧。”
中年男人眉眼含笑地摸了摸她头,转身去了她刚才的位置。
“去哪儿?买几点哩车?”售票员的声音从小小的窗口传出来。
白萝满脸焦急地看了眼那个中年男人,最终还是在售票员的催促下,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两张一元票子从窗口递过去,“华县,最快哩一趟车。”
售票员接过去,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响,一张长方形的小纸条和几张以角为单位的纸币,从小窗口被递出来。
白萝赶忙伸手接过。
她在转身路过那个中年男人面前时,十分认真且生疏地学着这个时代的人,向他鞠躬致谢:“真哩谢谢你。”
“不客气,快走吧。”
白萝看着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汽车票和零钱,抬脚出了售票大厅。
待开走的汽车离售票处仅有几步远。
她走过去,学着其他人那样,找到车头贴着华县名字的汽车。
为了防止弄错,白萝还特地向坐在车里的人,询问了一下。
在得到确定答案后,她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这就是高招弟记忆里,不用牛马拉,自己就能动的汽车吗?
白萝好奇且贪婪地打量着车内。
另一边。
村支书办公室。
“支书,恁必须给俺做主!”张家嫂子一看到村支书,立马坐地上就扯着嗓子哭:“高学民那个小畜生把俺推进河里,差点儿就要把俺淹死了!现在他还指着俺哩鼻子骂!他是存心想逼死俺啊!”
村支书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过去就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有啥事儿,咱坐下来好好说。快,地上脏。”
“恁要是不给俺做主,俺就不起来!”张家嫂子哭天抹泪地说。
村支书忙不迭地看向被梁双兰护在身后的高学民,“咋回事儿!”
高学民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害怕地往梁双兰身后躲。
“啥咋回事儿!”梁双兰哪知道咋回事,但这并不妨碍她护着高学民,“俺跟俺那口子正在地里干活,就被人急急忙忙哩叫回来了。还不等进家门口,就看见她拉着俺儿,让整个村儿哩人都给围了!张刚还伸着手要打俺儿!你问俺咋回事儿,俺还想问她咋回事儿嘞!”
“俺知道!”
人群里一个中年妇女扬声说:“刚才在河边儿洗衣裳,高学民这个小畜生,突然跑过来把招弟推河里,还骂张嫂子!俺跟秦婶子几个正忙着捞招弟,就听见噗通一声,张嫂子也被高学民这个小畜生推河里了!”
“不可能!”
梁双兰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咋不可能?”张家嫂子从地上站起来,怒目圆瞪地看着梁双兰,高声喝:“这事儿她几个都知道,不信你去问她几个!”
“招弟跟张嫂子确实是高学民推河里哩!”
“这事儿都是俺几个亲眼看见嘞!”
“要不是招弟会水,她今个儿都淹死在河里了!”
“恁胡说!”梁双兰气红了脸,“招弟根本不会水!”
“招弟确实不会水。”
高洪昌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过来。
围观的群众纷纷看向后面,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这都是俺跟秦婶子几个亲眼看见嘞!”张家嫂子不信他两口子的话,“大勇媳妇儿,你说是不是?”
“是!”
那几个亲历者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会不会是恁两口子根本不知道招弟会水,所以才说她不会水。”
“俺要是招弟,就恁两口子那种磋磨法儿,俺也不会告诉恁俺会水!”
“就是!谁知道招弟告诉恁之后,恁一家人会不会逼着她下河摸鱼摸鸭蛋!”
“这话俺信!”
在场的谁不知道高洪昌、梁双兰两口子是啥德行,就他那一家人,他们都不系哩说。
村支书也知道。
高学民推招弟、张家嫂子下河一事儿,有好几个人都亲眼目睹,这是任凭高洪昌和梁双兰说烂嘴都说不过去哩事儿。
“高学民。”村支书看向被梁双兰护在身后的高学民,“你是不是把恁张婶儿,还有恁姐招弟,推河里了?”
如果说,在村里的时候,高学民被梁双兰护着,还有种他们不敢拿他咋办的感觉。
那现在被村支书盯着,就有种上学时被老师抓到他犯错时的心虚和害怕,再没有半点儿有恃无恐的想法。
梁双兰回头看了眼,眼神闪躲,明显一副心虚模样的高学民,顿时心里一沉,但还是将他护得严严实实,扭头强词夺理道:“恁说学民把招弟推河里了,那招弟哩?”
她转头看一圈,质问地看向张家嫂子,“俺家招弟哩?”
经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也反应过来。
“招弟哩?”
“她不是说,秦嫂子也在场吗?咋没看见秦嫂子。”
“掉河哩人都会去村东头的老杨家去叫魂儿,秦嫂子不会带着招弟去老杨家叫魂儿去了吧?”
“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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