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漕运司20(2 / 2)

  “不敢当。”

  李昀亦客气回礼,只是掌心中的冷汗未消,汗水已经渗进了扇骨中。

  申行左手拢袖,右手捏毫,面前摊着一张压金密纹熟宣。

  “殿下,此时正有闲情。”申行缓缓递出一支湖笔,笑道,“不如致书承启一封,问候王阁老和陛下如何?”

  李昀抬眼,眼尾微微压着笑意,语气波澜不惊:“纸墨载不动本王心意,下笔亦难解陛下与太傅烦忧。”

  “是吗。”申行缓缓搁下笔,抬手呷了一口茶,把茶盏不轻不重的搁在案桌上,“倒是本王看轻了殿下。”

  不过须臾,一灰衣兵卒奔来,高声道:“总督,衙门失火了。”

  申行捻须笑道:“看来,这清纶教匪徒倒是真的进来了。”

  李昀缓缓抬眼,身形稳如山。

  “殿下不走?”申行抬手,笑意冷冷。

  “清纶教势力,十几年前便已经逐渐式微。”李昀冷冷道,“今夜望台这乱象,怎么可能是区区地匪作的乱?”

  “殿下这几年游历,确实是大有进益。”申行语气缓缓,“其实,殿下本可以稳坐承启明堂,不必理会这民生琐事。”

  “九霄起于累土,鸿蒙孕自尘泥。”李昀捏着折扇,一字一顿道,“王爷亦是受奉养之人,本不该忘了来处。”

  正说着,一伙蒙面匪徒几十余人便冲了进来。

  手中的弯刀被鲜血开刃,手中的弓箭也蓄势待发。

  门口的守卫恍若未觉,侍卫也目色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蒙面匪徒挽弓射向李昀的面门。

  混在蒙面匪徒中的地十一趁机从袖口里扔出两支铁蒺藜,将那把弓险险打歪。

  那支箭便擦着李昀的袖口,将那一袭青衫广袖撕扯得碎裂。

  匪徒没料到自己人中还混了叛徒,一半人引弓射向地十一,另一半人则提了刀,向内堂猛冲。

  地十一身体里养着匪气,本就是不要性命的胡搅蛮缠打法。

  “哥哥们,我先去死啦。”地十一朝着另外两人眨眨眼。

  地字组学的都是暗器,身形灵动,另外两人拦阻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就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眼前。

  他不闪不避,胸口的箭,一只只刺穿胸膛。

  可他仍是扑向了那锐利的钢刀。

  然后,他朝李昀望了最后一眼,笑得眉眼弯弯。

  胸口,一枚铜钱悄然坠地,混在兵刃破风声中,几不可闻。

  李昀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眸光发颤,眼底染上血红。

  至死,李昀也没见过他的脸。

  “大胆!”

  一声嘶哑低沉的吼声伴着沉重的铁尺从天而降,焦捕头脚步急急而行,将那为首的匪徒砸成了肉泥。

  身后的黑衣捕快亦如暗夜黑鸦,潮水一般涌进了平日从不敢轻易踏足的漕运司衙门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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