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虽然是一家人,但瞿霖和瞿李也不逼我亲近瞿溪,瞿霖总是说:“瞿溪这人很独,一般人和她都合不来,你用不着哄着她,要是不高兴了,不搭理她就行了。”

我确实一直没怎么搭理她,但今天我请了半天假,就这么走了未免太可惜,所以我决定再去招惹她一回。

叮铃——

我打开甜品店的门,门上的风铃便响了起来,坐在门店角落里的芝芝一看见我便小鸟似的飞奔过来,我稍微躲了她一下,笑道:“舅妈身上湿,别碰。”

芝芝瘪瘪嘴巴,失落地站定,望了我一会道:“舅妈,你要是再这么没意思我就不叫你舅妈了……”

我笑道:“你不叫我舅妈还能叫什么?舅舅吗?”

我和你舅舅就快离婚了,到时候就是想叫舅妈也叫不成了……

芝芝真的很可爱,我有点舍不得她……

“也不是不行。”芝芝嘟囔道。

我笑:“说什么傻话,不能这么叫呀!”

“我叫你什么你不都是你吗,为什么不行?”芝芝不服道。

“倒也是,那你叫我舅舅吧!”我觉得芝芝有一种天真的通透,有趣得紧,便顺着她的话开玩笑。

“那可不行,妈妈不让!”芝芝很快回答。

“小孩子要听妈妈的话,不让就不能叫啦!”我说。

芝芝垂下头怏怏不乐地应了一声,“知道啦……”

“芝芝!”瞿溪慌张地跑出来。

芝芝连忙对瞿溪说:“我没出门呀!”

芝芝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躲回角落里了。

瞿溪很愤怒地把我拉进放食材的仓库,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不来了吗!”

我并没答应过,应该是瞿李说的,可他代表不了我,而且我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他的许诺就更加和我没关系了。

瞿溪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很颓然地说:“你想要怎么样?”

“你为什么讨厌你哥哥?”我说。

我明明要离婚了,但莫名其妙就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像是在为瞿李抱不平似的。见鬼,我明明并不心疼瞿李,一丝也没有,我只是好奇,但愿我的这个问题别让瞿溪误会。

瞿溪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我跟他约定要做一件事,他失约了,我从此便恨死他了!”

“什么事?”

“这是我跟我哥的秘密,你又不是我哥,我不想告诉你!”瞿溪悲愤道。

瞿溪眼眶通红,像要哭出来似的,我只是有点好奇,实在无意惹出她的眼泪,遂连连致歉,温声安抚道:“不想说就不说,别哭了,我现在就走好吗?”

瞿溪听见我这样说话怔了一瞬,好像想起什么可以怀念的往事。

这是绝无可能的!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与她之间的交集趋近于无,应当是我的态度让她想起某位故人了吧。

瞿溪出过神后也变得怏怏的,她和芝芝的面貌本来没什么相似,唯有这一点复制似的神态,让我确信她们是母女。

同芝芝告别后,我十分说话算话地走了,因此没能觉到瞿溪异常。

我走后,瞿溪探出头看了一眼芝芝,然后把仓门关上拨通了瞿霖的电话。

“喂,我哥又来了。”

“之前算是我错还不行吗?我现在有了芝芝,已经陪他疯不起了!今晚好不好,今晚把一切都解决了吧!”

“为什么不?她也是个疯子,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们从来都不信!”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就今晚,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晚上九点,我下班回家,屋子里黑洞洞静悄悄的,正适合睡觉。这是我最近半年养成的好习惯,在进门之前把玩的吃的都弄好,回来开一个明度最暗的灯,飞快地洗漱完便上床睡觉,那时也不过才十点钟。

这几天瞿李不在,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刚沾枕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半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我吵醒,睁开眼,缓了一会神,我说:“这里是主卧,我睡觉的地方。”

那人上床的动作僵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我本来睡在床中间,怕他上来后压到我的头发,便往旁边让了让。

我的动作好像鼓励到了他,他上床后便贴我很近,下过雨后的土腥气萦绕在我的鼻间。

这几天市里的空气有点脏,全靠这一场雨洗净。我那件被雨浇过的外套上布满了脏污,他既然一天没换衣服,自然干净不到哪去。

“衣服脱了吧。”我说。

我不想洗床单,虽然此时已经避免不了了,但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的呼吸一滞,却并没有动作,我只好坐起来解他的扣子。

手摸到他胸口时,是分外滚热的一片,像是发烧了。

我掀开他前额的头发,上半身放低,用我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滚烫的,确实是发烧了。

我正要起来催他离开,他忽然抬一只手把住我的脖子,拇指自然而然地抚弄着我的耳垂。

炎热的夏夜,滚热的身躯,唯有我的命脉和一只耳垂能触着冰凉,这刺激爽得我一激灵。

他在发觉触动我后,另一只手也抬起来,顺着我的脊骨一路摸下去。

然而屋子里是有空调的,我并不十分需要解暑的东西。况且冷不防的第一下是刺激,第二次来的就算不得新奇了。

我把手撑在他的肩胛骨上将上半身直起来,刻意按压的力道硌的他的双臂又麻又痛,抚弄的动作也被强行打断。

我的手一路向下,到他的小臂处停住,枷锁一般将他牢牢拷在床上,他动了一下,没能抽出来,只能震惊地望着我。

这是我两年来不断训练的结果。两年前那次外出郊游,我因为过分追求骨感瘦弱,没有足够的体力走出荒山野地,差点困死在里面,之后便格外注重力量和耐力的训练。因为我和瞿李闹掰也是在那次郊游,之后我们再没有轻易给过对方好脸色,所以他不了解我的近况也是很正常的。

“你发烧了。”我说。

“嗯……”瞿李说

我:“吃药去?”

瞿李:“……”

瞿李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我。

瞿李非要在极黑里才能睡得着,我则不是,两年前我们分居,他主动搬去次卧后,我就把主卧厚重的窗帘换掉了。城市的夜晚有各种各样的光,我的窗帘不能滤干净,因此在适应了房里的明暗度后,大多数景物都是可见的,包括瞿李望着我的眼睛。

眼珠是阴沉沉的黑,玻璃质地表面盛着一点亮光,仿佛是漆黑的深井里装着弦月的倒影,冷冷清清寂寂寥寥。

真漂亮……

我忽然这样想。

于是我没有催他起来吃药,而是笑着说:“你不肯吃药又不肯走,万一过了病气给我,我明天怎么上班呢?”

瞿李定定地望着我,弦乐一般动听的声音钻进我心里,“世上没有那么速效的药,你离我这样近,病气早就过个结实了,而且……我是不想走的……”

后半句话似乎在我人生过去的重大时刻出现过似的。

我不想走……

可是是什么时候说的呢?我怎么全然想不起来,思考时,我的手里不自觉卸了力道,他已经脱身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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