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2 / 2）

沈述反问：“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小卢答：“自是要的。”

沈述道：“那你乖乖坐着便是。”

沈述将小卢的外裤全数撕开，只留下内里一条短至膝盖的亵裤，从马上取下水壶，对着小卢的伤腿一阵冲刷，又用随身携带的银针浸了酒后挑去伤处的布料残余，剩下的酒一并倾倒在小卢腿上，最后撒上创伤药，便算完成了。

沈述重新把东西收拾好，对小卢说：“好了，上马吧，我们回客栈。”

小卢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面色稍红地小声问道：“就这样去啊？”

沈述打量了一番小卢，竟是笑了：“你这小孩竟还知羞。”

小卢恼道：“沈公公！我十二了！”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仿若透明人的林开阳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小卢，系在他腰间，刚好遮住了他的腿，却又将患处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

林开阳道：“凑合一下吧。”

沈述似乎这才注意到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地带了一点恼意：“请问阁下是？”

小卢立马抢言道：“他是云岫庄的下人，他叫林开阳，事发时躲在书阁里没被歹人发现幸存下来，我看见他就把他带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沈述点点头，“既然阁下已无性命之忧，那就请自便吧。”

说完便抱起小卢，让他坐于马背，自己也跨上了马，准备回客栈休息。

“等等！”小卢在马背上挣扎道，“沈公公，我们把阿阳带回去好不好？求您了沈公公，我与他一同从火场中逃生，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而且他与我一样，亦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若我当初没被爷爷接回太行，想必也如他一般孤寂了，咱们把他带上，就当给我做个伴，我练功也勤快些，好吗？”

沈述原是不愿的，本来返程进度就已比预计的要慢上一截，如今又要带上个拖油瓶，到琅琊之日便是遥遥无期。何况这少年，小卢说是云岫庄下人，可其生得清隽秀气，气质不同于常人，一点也不像是常做重活的仆人，身间衣物虽说不上名贵，却也不是下人能穿得，说是霍庄主私生子还有道理一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即使年纪不大，也难防有害人之心，于理应是万不能带入山门之中的。可小卢这番话，又让他想到小卢的父母，当年之事他也有错，若是自己当初有所作为，小卢也不至于成为一介孤儿。也罢，就算那小子要背后捅刀子，终究年纪还小，绝非自己的对手。想到此处，沈述便应允道：“好吧。”

又转头对林开阳说道：“先前忘了自我介绍，老朽姓沈，单名一个述，是百玉门长老，小卢乃我故人之子，此番是接他回我百玉门门下生活，既然你与他已是好友，那便跟我们一道回去，我收你为我门下外门弟子，也比在外流浪强些。”

小卢喜道：“谢谢沈公公！”，又瞥见林开阳无所表示，那边急喊：“阿阳你还愣着作什么！快谢过沈长老！”

林开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实实在在给沈述作了个揖，声音不大但好在清亮，像一波涟漪一般在渐暗的夜色里散开：“多谢沈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