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条小人鱼3（2 / 2）

沈奕摆手，“你大学也快毕业了，是该帮着家里做点事。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先成家，再立业。”

周霖封点头应是。

“不过，有时间，还是带清君一起出去逛逛，毕竟关系不同，以后也好让她为你分忧。”说到这，沈奕才发觉沈清君不在饭桌上，他面露不快，问宋宛音，“清君呢？还没回来？”

宋宛音假装糊涂，“好像是呢，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打电话也不接。”

沈奕气得猛拍了一下餐桌，“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成天只知到处野玩！”

空气一时凝滞住了。

沈清宁垂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宋宛音拍拍他的胳膊，“消消气，霖封还在这呢。”

周霖封端起酒杯浅酌一口，而后才道，“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伯父莫要生气，待会儿清君回来好好问问。”

“问什么？”

刚回来就听见自己的名字的沈清君绕过酒架，看见了餐厅里坐着的四人。

沈清君撞进周霖封漆黑的瞳孔中，她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是这人在问，她就不应该多这个嘴。

“姐姐回来啦？今天去哪里玩了？连霖封哥来了姐姐都不回来。”

沈清宁的追问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沈清君率先移开视线，假装那人不存在，并不回答沈清宁的问题，冲着沈奕点头示意一下，就算打过招呼了。

“我吃过晚饭了，先上楼了。”

沈奕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妹妹问你的话你没听见？今天一整天去哪了？”

沈清君背过身，面容冷峻，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

“你站住！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这是面对父亲的态度吗？如此不知规矩礼数！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沈清君倏然停下脚步，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你不配提她。”

继而大步离去。

留下暴跳如雷的沈奕，细心安抚的宋宛音，还有凑在周霖封身边抽抽嗒嗒哭泣的沈清宁在客厅。

而作为这场戏唯一的看客，从头到尾被忽视的周霖封惊觉，他记忆里向来大方得体的沈清君竟然也有这样违逆父亲的一面。

倒是有趣。

春雨不知疲倦，飘飘洒洒打在窗台上，淅淅沥沥的声音混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低沉的呼唤，吵醒了睡梦中的沈清君。

庭院中的照明灯投射到三楼的房间里，依稀能够看见大床上，沈清君长长的睫毛一颤，睁开如水波般清透的双眸，里面还带着朦胧睡意。

“亲……亲……”

这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颗粒感，仿佛就在耳畔，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沈清君霎时清醒。

见鬼了，她竟然觉得像是海里那条人鱼的声音。

沈清君烦躁地拉过被子盖过头顶，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亲……啊……亲……亲……”

要命，亲屁啦亲。

沈清君拿着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决定不管这声音叫得多凄惨，她都不会回应祂半个字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拍打窗户。

沈清君从被窝里探出头，看向窗边。

要命，窗帘居然没有拉上。

明明记得睡前拉上窗帘的啊。

庭院里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映在窗口的树影像鬼影一样。

真的要命。

那声音还在继续，恶魔低吟般，萦绕在房间里。

“你最好有事。”

戛然而止。

停顿一秒，愈发来劲，且更加熟练——

“亲亲，亲，亲亲。”

沈清君翻身而起，打开床头灯，双脚踩着地毯再次拉上窗帘。

又回到床上窝好，“都说了是‘qing——清’啦，不会叫不要乱叫，蠢货。”

祂听不懂，“亲亲。”

沈清君笑容“核善”，势必要纠正祂，“是‘清清’，你再乱叫试试，看我还理你吗？”

人鱼擅长审时度势：“清清。”

“呵~”沈清君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远在深海的人鱼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

“你在哪儿？”沈清君问。

只会叫“清清”的人鱼面对超纲的问题：……

压根没有沟通的可能性啊！

沈清君压抑多时的起床气一瞬间上头，也不管祂能不能听懂，只管输出：“我很感谢你救了我，让我重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帮。但是！现在，不管你在哪，保持安静，别吵我睡觉，明天我再想想办法教你说话。”

人鱼坚持不懈：“亲亲……”

“嘘——”

沈清君轻飘飘的一声，通过颈间的鱼鳞项链，传到深海，扫过人鱼的耳鳍，带起一阵颤栗。

人鱼不再呼唤人类，缄默于海底。

讨厌蠢货，尤其讨厌吵我睡觉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