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嫁衣(5)5(2 / 2)

阴冷的风似乎更大了。

“日日思君不见君……”

声音带着梦呓般忧愁,如同附在他耳边吟唱。陈屿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猛得大步向前奔到桌案旁,随手一扫抓住烛台而后擦燃火柴点亮蜡烛。

淡黄色的暖光扩散开来,形成一个不大的区域,陈屿半倚在桌边,举着烛台微眯着眼,只能看清半米内的东西。

四面八方飘荡的歌声骤然消散,只留下一道缥缈的歌声,陈屿神色没什么变化地举着烛台顺着歌声走去。

是那个漆黑的暗道,此刻还有微弱的冷风吹出。

原来是这玩意在作妖啊。

〔吓得我膝盖一软〕

〔来、来个人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很明显了,主播开着窗子时歌声是没有出现的,因为那时候有月光照进来,关上就没有了,而且蝙蝠畏光,还是很好联想的。〕

洞口中传来低低的一句“只等君来到”后便陷入一片寂静。

陈屿举着烛台照了照。

漆黑的暗道不可视物,潮湿又狭仄。此时再望,已经没有之前的血红色眼睛,只有死寂般的黑。

这难道是可以进去的意思?

陈屿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暗道白天有无数红眼蝙蝠把守,在他快将蝙蝠灭完时不惜加速时间也要避免他白天进去。

难道在域主眼中,这个暗道只有晚上才能进?

晚上进暗道干什么?偷情?

陈屿继续发散思维。

这个鬼域的域主很大可能是新娘,新娘认为有个暗道只有晚上才能进,还有个女人在唱“只等君来到”。该不会……这房间的主人与新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新娘要与太守儿子结冥婚,这人也住在太守府,而且看这居住环境,身份怕也不低。但现在看来,这房间的主人已经不在了,那去哪儿了呢?该不会是抛下新娘自己跑了吧?

他眸光转向手中的烛台,蜡烛是惨白的白蜡,金属烛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显得很有年代感。

四周一片黑沉,只有风声低泣,仿佛这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当然还有种可能。

陈屿瞥了眼那层灰,转身走向桌案,漫不经心地想着。

这个房间的主人和新娘是欢好,但他同时和另外一个女人有私情,经常于深夜私会,这个暗道便是私会的通道,是新娘不能提的禁区。

究竟是新娘还是新娘的仇人呢?

陈屿停在桌案旁,烛光映亮了大半桌面。桌面不知是否是光线作用,有些泛红。桌面上覆着一层灰,信纸也变得陈旧发卷,上面用朱丹色写着近乎疯狂的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陈屿垂眸看了眼,确定了夜晚和白天的时间线并不一致,显然夜晚的时间线要推后很多,所以到处都覆着灰。只是不清楚着不一致究竟是整个鬼域还是只有这个阁楼。

他没有多留,又走回暗道前。这次他站的近,几乎就是站在洞口边上。陈屿抬了抬烛柄,只能勉强看清暗道中隐约陡峭的阶梯,绵延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陈屿停顿几秒,洞口阴冷渗骨,他摸了摸袖中的火柴没什么波动地缓步踩在石阶上。

暗道不大,陈屿这种近一米九的身高不得不低着头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糜烂的气息,火光映亮了两边的墙壁,许多凌乱的抓痕遍布其上,有时有几处凸起。

陈屿脚步很稳,一阶一阶,空间也逐渐变得宽敞一些,起码他不用委屈地低着头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火苗在无声的跳跃着。

墙壁上拳头大小的凸起越来越多,如同长满了肉瘤。陈屿停下来,意识到什么,侧身将手中的烛台向凸起靠过去。

那是墨绿色与成年男子拳头差不多大的茧,在光的映射下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的小小的黑影。

是蝙蝠。

陈屿挑了下眉,心中有了猜测。

他之前就思考过,他将通道里的蝙蝠全都灭了,就算域主将时间拨到夜晚,但等到白天后,这个暗道依然无人把守,他想进就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凭空刷新出一堆蝙蝠,那根本不符合逻辑。一个鬼域的形成必然有自己运行的逻辑,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如果他没猜错,这茧的孵化时间正好是一夜。一夜后蝙蝠就会重新充满整个暗道。

陈屿观察了这茧片刻,伸手敲了敲。

邦、邦。

还挺硬的,估计不用很大的力是砸不开的,难怪里面的蝙蝠对光一点反应都没有。

墙壁微潮,陈屿也不嫌弃,抬手掰了下,一个滚绿的茧就轻松地被抠了下来。陈屿掂了两下,感觉还有些分量,又随手扔在地上。

茧滚了几圈就停了下来,果然如他所料,一点破损也没有。

陈屿也没再管,继续向下走着楼梯。

脚步声在漆黑的暗道里回荡,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空灵的歌声又蓦得响起,周遭潮湿闷热,从暗道深处吹来的风却又寒冷渗骨,手中烛台上的火光倒映在陈屿深邃地眸子中,他微眯起眼,步伐很稳,朝着声音传来的暗道深处走去。

歌声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幽幽的“等得君来到”。

陈屿眸色一沉。

有人先赶到了,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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