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气运之神1（2 / 2）

但我之后常常想，如果那天金运不来，此后日日在梦境受折磨我也是甘愿的。

金运看见我后也不能立刻将我带走，毕竟我和归思月是绑定关系。

因为我看不见，金运将我扶着靠在她身旁，她说着一些我走后气运部发生的趣事，我也笑。

金运说，她因为我不在成功在毕业测试中拔得头筹，语气有些小骄傲。

金运说，气运部部长养了花，还提及说以后我成为部长后送我，不知怎么我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金运还说，归暮写了一册子笔记，是给我的，气运部都说是归暮给我的绝世秘籍，她说这话时有些哽咽了。

我以为是金运心疼我现在的样子，连忙用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抚去冰凉的泪水。

我更加坚定想要晋升回气运部，想告诉归暮我过得很好，我理线的能力精进不少，实习报告分析写得比以往条理清晰，我会很快回去，等回去了，我就一辈子都呆在他身边，给他沏茶，陪他在小院子里看黄昏……

金运一共来看了我三天，最后一天告诉我她必须要去到自己观察对象身边，不能常来看我。当时我的眼睛恢复了一些，能模糊看清金运的神情，不忍的神情。

我察觉到不对劲，追问：“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一些气运可以帮你……”

金运摸摸我眼周的伤口，告诉我：“归暮仙逝了，因为私自给予人类气运，是规则亲自处理的。”我被动接收信息，金运拿出一本书册，说：“他留给你的书册我放这里了，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没碰过。”

他拉着我的手抚摸着书册。

金运说完就走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独留我一人，归暮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不存在了？我想要回去，因为那里有归暮，我可以向他告状，向他诉苦，向他撒娇，现在呢？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我要见谁？

归思月在晚上来了，站在我面前，说：“我爸想让我接触公司，但反对的人太多，帮帮我。”

我淡淡的说：“我眼睛恢复了一些，有足够的气运实现你的愿望，往里面插深一些。”

归思月皱眉观察我，这与以往激烈反抗和冷漠以待的态度相差太大，今天竟然主动提供。他立刻变换出一把利刃，惊喜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

匕首刺入我的眼角，鲜血顺着我的皮肤滑落，绽放出血花。

“再刺深一点，再深一点，面积大些，再大些……”在我对归思月不断的命令中，我的眼睛几乎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我的身体因为这些伤口控制不住的颤抖，但我没有说一句让归思月停下来的话。归思月阴沉的看着我，看着源源不断泄露的血和气运，沉默不语。

我不愿意在归思月面前流泪，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想要永远的摆脱他，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归思月观察我一会儿后，给我包扎了眼睛，他问：“你怎么了，如果有办法让我能约束你，我可以考虑让你出去。”

我没搭理他，过了许久，归思月却变出一些人类的甜点，边往我嘴里塞边说：“你不想说总有一天也会被我知道的，我是你的朋友，朋友就是可以相互倾诉的意思。”

“归暮仙逝了。”我告诉他，头低垂着。

归思月继续给我喂食，我侧脸拒绝，继续说：“规则亲自处罚的，我连替他伸冤的机会都没有，我能回忆起和归暮相处的每一帧画面，我很想他，我都记得，我都知道。”我感觉自己应该流泪的，可是只有血染了眼前的棉布。

归思月默默的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没休息，这是我们两人待着最久的一次，天快亮他才离开，仿佛我初临时，秉烛夜谈的时光。

归思月离开的每段空隙，我都只是抚摸着书册，一遍又一遍。

之后的三年里，我在梦海中浮沉，逐渐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存在着。

归思月越发熟练的刀技，都是在我身上磨练出来的；他呆在我身边时常给我讲人类的童话故事，我不想听；他变得杰出，无论是大学还是社会，无一不混得风生水起；他不喜欢甜点，却总是强迫我吃下各种种类的零食，似乎十分好奇我的反应。

我有想过我和归思月的分离，毕竟强取我的气运这种事迟早会被气运部发现并追查的，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天来临时，自己还苟活着，以归暮宠得我的一生傲气早该长辞于世。

气运部考核官来到我身边时，反应有些惊愕，但依旧为我的考核成绩打上了不及格三个字，给我以往十七年的井中月投掷了一块石子，打破美好的虚幻。

逃离归思月的那一刻我没有感到轻松，当然也没自虐到继续呆在他身边。

在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大半个月后，考核官看不下去，告诉我必须要选择下一个观察对象作为补考，要慎重对待，于是我在他一脸不赞同中选择了陈栖。

气运部观察对象中是有一个默认榜单的，上面记录有人类气运情况以及附加在其身上实习气运之神的挂科率，陈栖在其中是鼎鼎有名的，当我知道有他存在时，黑榜第一就从来没有换过人，用他百分之百的挂科率镇压全场，只有在气运部学习成绩不好的实习气运神才能被迫随机分配到他。

考核官欲言又止，还是尽职尽责的把我和陈栖的档案调出，进行匹配绑定，突然说：“你十七了吧，得用名字绑定了，有名字吗？”

我恍惚，想起归暮给我册子右下脚留下的两字，又看着眼前陈栖的资料，脱口而出：“就叫辜寒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