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5(1 / 2)

雍王坐到席位上,向宸王和魏王打招呼,然后自罚了一杯,仰头将玉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裴少卿可在?”雍王忽然道。

裴琢玉闻言起身离席,上前行礼:“臣在,大王有何事吩咐?”

雍王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听闻你的剑舞得极好,今日是公主的寿辰,你便来舞剑助助兴如何?”

虽说剑器舞颇受皇族和士族的喜爱,不少士族权贵也会舞剑消遣,但雍王既不是储君也不是皇帝,裴琢玉身为人臣,在公主宴会上表演供人取乐,属实有点侮辱人了。

在雍王眼中,他不过是一只替郑后卖命的狗,谈什么尊重。

可被二圣娇宠长大的小公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肆意张扬惯了,只想怎么开心怎么来,一听裴琢玉的剑舞很好,颇为感兴趣看着裴琢玉:“裴郎君风采过人,舞起剑来定然更加俊逸非凡。”

这时候假如拒绝了雍王和公主,他似乎有些不识好歹了。

就在众人以为裴琢玉将要被迫答应了公主的请求时,面无血色的裴琢玉此时却用手绢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干净的手绢上隐约带着点血丝。

早就听闻,前些时日裴少卿救驾后,即便重伤未愈,也要坚持带伤上朝应卯、为君解忧,以至于伤口反反复复。如此忠君爱国的臣子,就连圣人都要夸赞一句:“得此栋梁,我朝之幸!”

宾客们不由怜悯起他,竟然得罪了睚眦必报的雍王,将来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微臣献丑了。”裴琢玉虚弱道,就要提剑起舞,却被公主叫人拦下。

见他病容满面,拖着近乎风一吹就倒的病体,迫不得已大动筋骨,宸王实在于心不忍,“裴少卿快坐下好好休息吧,二弟你就别折腾了他。”魏王和公主也跟着附和。

他可真能装。

雍王佯装懊悔地一拍额头,道:“真是本王的不是,居然忘了裴少卿有伤在身。裴少卿应当不会怪本王吧?”

“岂敢。雍王贵人事忙,哪里有闲情会记得臣的伤势。”裴琢玉淡然一笑,仿佛并不将此放在心上。

席位上的卢允知看到裴琢玉没事了,替他松了口气。

而后她渐渐地有点百无聊赖,看到别的女郎在说笑,她插不进话,当别人提到她时,只好点头浅笑作为回应。

旁边给贵人们倒酒水的婢女骤然间手一抖,酒水倾洒出来,将卢允知的襦裙晕染浸湿一片。

“请娘子赎罪,奴婢该死!”婢女慌忙跪地求饶。

公主府的女史见婢女出了差错,心中不悦,把婢女斥责一番。

卢允知见天色已晚,要是不仔细瞧,也看不出她的裙子脏了,体谅婢女今天可能是忙得晕头转向才不慎闯了祸,不是甚么大事,还替失手犯错的婢女说了几句好话。

“长安秋冬换季寒凉,娘子不若去换件衣裙,要是因此感染风寒,倒是我们服侍不周到了。”女史道。

她说得诚恳,卢允知推拒不下,由两名婢女掌灯引路,带着她去后院换衣裳。

女子秋冬衣裳复杂,卢允知站在葡萄缠枝莲花座屏风后,襦衣、长裙、纱裙全都换了一遍才换好。

卢允知整理妥当出来的时候,不料竟遇见本应在前院饮酒的雍王,心头一跳。她环视四周,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经过,怕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现在想跑也未必跑得掉,于是她强装淡定,上前给他施礼。

雍王似是看穿了她,冷笑道:“卢娘子别怕,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

“本王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那日你的父亲替你拒绝了本王的求亲,本王不甘心,想亲耳听听你是什么想法。”雍王不解道。

他自认为自己相貌堂堂,身份尊贵,他的侧妃之位不知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若是有朝一日他践祚帝位,那就更加贵不可言,难道她就半点想法也无?

能有什么想法,暴打你一顿算不算?卢允知暗中翻了个白眼。

揍他的事卢允知只敢想想,谁让他是雍王呢。

“臣女父亲所言,便是臣女的所想。”卢允知委婉道。

真是不识抬举,雍王脸色微沉,“那敢问卢娘子对裴少卿是何想法?”

卢允知一怔,不是就事论事么,好端端地提裴琢玉是做什么?“我想大王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我与裴少卿关系清白。”

她的解释被雍王误以为是揭穿奸|情后的恼羞成怒,笑容愈发冷峻:“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这一通话简直莫名其妙,卢允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她并不在乎他的看法,“大王既然如此认为,您说是便是吧,何须再问。”

随他怎么想都好,横竖她又不必看他的脸色过活。卢允知福身将要告辞,殊不知她已经激怒了雍王。

雍王觉得她太不懂规矩了,气急之下伸手按住她肩膀,“慢着,本王有让你离开么?”

此院落偏僻寂静,恰值月黑风高,冷风刮过树梢,扫落一地枯枝败叶,卢允知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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