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唐四7（2 / 2）

“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说空话，那我给你举一个例子好了，”他指了指自己，“就比如我，你说我长得好看对吧，但是如果我一到庙里，就拿刀要抢你的钱，你还觉得我好看吗？”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可没钱。”心里却有些认同萧处知的话。

萧处知缓声道：“所以啊，容貌的好坏是会因为内在而改变的，我不了解姑娘，也不知道姑娘经历过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行善事，做善人的话，那就是一个美丽的好姑娘。”

“行善事，做善人？”她嘴里默念着这几个字，似乎在思考，忽然她又道，“那公子，你会愿意取一个心善的丑姑娘为妻，还是美丽但是心地不那么好的女子为妻？”

萧处知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了这里，愣了片刻，他感觉到那女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等他的答案，于是道：“自然是愿意娶心善的姑娘。”

那女子似乎把脸埋进了怀里，语声带着泣音，闷声闷气道：“你骗我。”

“你肯定想娶心善又好看的姑娘。”

萧处知被她的话堵住了，一时不知做何解释。

她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自言自语道：“我从小便长得粗鄙不堪，大家都嫌我丑，不愿和我玩，长大后也没有人愿意娶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娶我的，却要嫁妆五十两银子，等我爹好不容易凑够了五十两银子，那家人也答应娶我了，今天本来是我的大喜日子，我到了他家，却把我赶了出来……”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们说他们只想要银子，是绝不可能娶我这样的丑丫头为妻的，连通房丫头都不配……”

“混账！”竟然有这样的事，萧处知怒气滔滔，“你告诉我是哪家的公子，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她摇头，见萧处知看不见，又道：“反正我此生是注定无姻缘的，所做的一切到底都是强求。”

“何必妄自菲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今日之后，我也不再想着嫁人了，只想陪在我爹身边，好好孝顺他。”

萧处知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他既不可能许她什么姻缘，也无法为她解决现在的困境，话说得再多都是苍白。

不料她却道：“公子既然说不嫌美丑，那公子可敢看我的面貌？”

萧处知道：“本来就是因着姑娘害怕才系的布条，何来敢不敢之说，既然姑娘愿意让在下一睹真容，那在下就讲布条解下。”

“等等”她将手攥紧又松开，“你解吧”

萧处知将布条解开，眼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待视线清晰，他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

之前听她的话语，他也有想象过倒底是什么样的面貌才能当上可怖二字，但当他看见时，却觉得实在是有些夸张。

那女子长得很朴素的一张圆脸，眼睛有些小，蒜头鼻，面上长了些小雀斑，身体臃肿圆润了些，却也不至于丑陋。

萧处知温良一笑，道：“很可爱。”

她本来准备捂住脸的手收了回去。

“你说真的？”

“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骂你丑八怪，但是在我看来，你只是长得平凡了一些，可是你的眼睛很亮，流露出温婉的秋水，这也是你美丽的地方。”

“我的……眼睛？”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眼睛美。”

萧处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全是优点，也不可能全是缺点，总有她出色的地方，之前没人说，是他们不愿意发现，并不是你没有。”

她的眼睛更亮了，仿佛从萧处知的话语里获得莫大勇气似的。

“咱们今日在庙里相逢也算是有缘分，在下萧处知，是萧左丞之子，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到府上找我。”

那女子感激道：“多谢公子。”

听到这里，卿危奇怪道：“听起来氛围很和谐呀，那为什么她后面又对你那么恨？”

“月余前，我在街头碰见了她，当时她在街角卖豆腐，生意很好，笑脸盈盈，对于自己的容貌好像也没有那么介怀了，她告诉我说她寻到了一条新的出路，打算卖豆腐，把之间借的五十两银子还上，然后在城里买间屋子，给她爹养老。后来我每天都能收到她送来的豆腐，有时我碰见她了，和她聊两句，没碰见的时候，她就把豆腐交给府里的下人。忽然有一天，她再也不来了，馨兰说她碰见她了，我才知道她叫张翠兰。她说翠兰和她说，想让我娶她，我当时很奇怪，也没有说拒绝，只是想着翠兰也许是碰上事了，不过我当时有事，就没有立马去问，过了几天，我准备过去看她的时候，却听说她在自己家的豆腐摊**了。”

他捂住自己的脸，“是我的错，明明当时答应过她，有事来找我，我会帮她，却言而无信了。”

“原来是这样”卿危放下心来，“不过萧公子，事情恐怕不像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宋禹安也想到了这一层，“看似无辜的谷小姐，可能正是祸事的起因。”

谷季渊愣了一下，微怒道：“宋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趁着舍妹神志不清，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谷公子，你别急呀，”卿危道，“宋小友和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泼脏水呢？你先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