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美一人1(1 / 2)

霁禾的长相在徐小侯爷一众宠侍美人里并不起眼。

他的眼睛过圆过大,清纯有余,风情不足;唇是红润的,贝齿洁白,笑起来倒也称得上明眸皓齿,偏偏嘴角生有梨涡,兼之双颊微有肉感,显得孩子气甚重;身姿倒是挺拔,尤其是一双腿修长曼妙,行动间衣带当风,风姿很是卓越,奈何衣袍宽松,层层叠叠一掩,便什么都看不出了。

细细算来,他浑身上下唯独一双眼眸最是出挑,清澈,灵动,垂睫斜睨间,眸光流转,万种风情倾泻而出。

床帏间徐小侯爷曾不止一回俯视他的眼眸,呢喃:“霁禾,即便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霁禾一笑置之。床上之言听过便罢,傻子才当真。

纵然情动时的话不能作数,能令出了名薄情寡幸的徐小侯爷讲出这么一番近似承诺的荒唐言论,霁禾对徐小侯爷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霁禾有自己的宅子,平日不住徐小侯爷府邸里。前两年同徐小侯爷蜜里调油时,他隔三岔五往徐小侯爷府上走动,这两年不知怎么的,兴许是厌倦了,对徐小侯爷有些爱理不理,徐小侯爷十次邀约中,他至少谢绝五次,剩下五次看当日心情。

霁禾自认他与徐小侯爷的男宠侍妾有区别——衣食住行皆是他自己赚钱负担,徐小侯爷赠予之礼鲜少接纳,身家清白,往上历数五代内祖宗还出过一品大官。而他自己,才貌双全,学富五车,没与徐小侯爷有染前,上门提亲的媒婆可踏破门槛。

霁禾对自己只有两个字评价:优秀。

霁禾的情敌对他亦只有两个字评价:“可笑。”

徐小侯爷的男宠甚多,能让霁禾视为情敌的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秦琮是其中之一。

在众人眼里,霁禾与秦琮已交恶到势不两立的地步,实际上的确如此。

却不是为了徐小侯爷。

一年前霁禾在城南秋梨巷买了一间小院,院子隔壁住着位穷书生,长得那叫一个俊俏,霁禾见之生喜,千方百计同人家套近乎,眼看着即将称兄道弟,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秦琮。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午后,霁禾在秋梨巷巷口撞见秦琮与书生拉拉扯扯,神情熟稔。

光天化日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霁禾心头一急,撸袖子冲上前把秦琮拽开。书生见到他却毫无喜色,反倒慌慌张张躲入屋,紧闭大门。

霁禾懵了一瞬,这出英雄救美怎么不按话折子剧情走呢?

秦琮使劲甩脱他的手,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霁禾回过神,慢条斯理拢袖:“有些人就爱当禽兽,也不看看这是白天黑夜、屋里屋外。”

秦琮扬声怒道:“你才是禽兽!”

霁禾冷笑:“我向来堂堂正正,不像你,敢做不敢当。”

秦琮气急败坏,当即骂回去。

二人一来一往对骂一炷香的功夫,最终以秦琮不敌败退,从此二人便结下梁子。

再过些时日,霁禾去书生家叩门,半天没人应,方从房主嘴里得知书生已搬离此地,不知去向。

霁禾心里那个恨啊,杀到秦琮家里质问他。

秦琮同霁禾年岁相仿,两个同样年轻气盛的人吵起架来口无遮拦。秦琮骂霁禾“行径荒唐、为人可笑”,霁禾不甘示弱回以“心似天高、命如纸薄”八字。

未曾想这句无心之言触动了秦琮心中的某根心弦,听后当场失控,两人由谩骂进而演变成扭打。

而后霁禾在自家中养了半个月的伤,秦琮比他更久。

两人难得默契地隐下纠纷缘由,任徐小侯爷千般打听万般试探,他们自岿然不动装傻充愣。

不过打这往后,霁禾同秦琮势同水火,大仇小恨愈积愈深,成无解死结。

杨花巷有间酒馆窗户正对着西面,暮色四起时,临窗可看到日落西山的瑰丽景色。

霁禾酷爱在午后去那处消磨时间,点一壶酒,两碟下酒小菜,捡张临窗椅一坐,一闭眼一睁眼,一个下午便悄然结束。

他不愿带侍从小厮,时常独来独往,是以这天从酒馆出来,与老对头秦琮狭路相逢,他望一眼秦琮身后两个随行小厮,再联想到形单影只的自己,深感脸上无光,开始后悔出门前拒绝了六成跟随的提议。

秦琮一看到霁禾,如临大敌,下颚绷紧,警惕地盯住他。

霁禾这天下午多喝了两杯,提不起精神对付秦琮,面上却习惯性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嘲讽道:“今日秦少爷怎么这样朴素了,你腰上那几十块玉佩呢?头上的金冠玉簪呢?哦?鞋上的夜明珠竟去了。小侯爷厌弃你了?”

秦琮欲要反驳,想起斗嘴这么多回,没一回赢过他,倒把自己气个半死的往事,强忍着出言讥讽的冲动,冷哼一声,率领小厮离开了。

霁禾顿感无趣,意兴阑珊走回家,在门口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小侯爷?”

徐小侯爷回头,霁禾惊了下。

徐小侯爷往日凌厉张扬的眉眼似被磨去锋芒,身上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头已不再显而易见,气质稳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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