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讯5(2 / 2)

待到半耳男人回到柴房,门已掩上了,他想也不想地推门进入,“那两个杂种呢?”从侧旁倏的一片布匹袭来,罩住了他的头,半耳男人一惊,下意识抬手去掀,忽的下阴一紧,铺天盖地的激痛瞬间袭上了背脊,将他冲得眼前一黑,险些当场翻了白眼。

光着上半身的脚夫趁他不备,照着半耳男人的下阴又是一脚,男人嗷嗷大叫起来,挥舞着双臂胡乱捶打,脚夫一矮身躲过,从后用麻绳一下勒住了男人脖子,双脚盘住男人腰身朝后一带,两人重重倒在地上。

两个人的体重将脚夫压得双耳一塞,半耳男人扑腾着四肢左右翻腾,出肘朝身后又击又打,脚夫的侧腰被顶得钝痛难当,死命拉着麻绳和男人角力,半耳男人虽一身横肉,脖子被勒的情况下也难以起身,涨红了脸和脚夫在地上打滚,飞起的腿脚险些踢中了黎英。

半耳男人憋着气怒吼,“狗贼,撒手…撒手!”手不住地去够脚夫,使出吃奶的劲抬起身子又重重躺下。

脚夫快要支撑不住,咬牙切齿地大喊,“小兄弟…快,快,割他喉咙!”

且说方才半耳男人追出去,抽烟男人另一只脚对着黎安腹部猛踢,踹得他弯腰,本料已命在顷刻的脚夫突然暴起,从背后一把抱住了男人,男人本单手抓住黎安要提起来,哪料想这一出,骂道,“狗日的还没死。”挥棍朝脚夫脑门打去。

忽然间他身形一顿,一把小刀栽进了男人的肚脐中,吞没至柄,男人腹部绞痛,登时失了些力气,不禁躬身弯腰,咬牙恨齿地怒喝,“…你这小杂种!”扬臂横击向黎安。

他手一松,黎安脚才沾到地,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眼见这男人盛怒之下的横斩威力不小,脚夫抱着男人侧身一拧,大喊,“低头!”

黎安天旋地转之中听到这话,双腿一软一矮身,风声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同时,黎安侧身把上小刀,使出全身力气才将五指收拢,手臂却已没了知觉,不像是自己的全然不听使唤,他咬着牙索性朝前一送,整个人扑到男人怀里,借着冲劲朝旁一推。

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小刀脱手飞出,掉在地上锵锵锵地响了几声。

男人睁大了眼,踉跄地侧过身来,还想一棍敲死黎安,眼前却迅速漫上了血红,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脚夫提着木柴猛力地砸了几棍,男人抽搐了几下,不再动了。

他二人收拾了这一个,黎安只觉双耳空空,四周只有自己力竭的呼吸声,鼻血又滴滴地流出,朝前扑了一下,被脚夫接住。

脚夫焦急地喊道,“…怎么样,还能动么?”他接连喊了几声,黎安都置若罔闻,不由得凑到他耳边高声大喊,黎安才茫然地转头,张张口,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此时痛感已经麻木,竟不如之前那般难受,脚夫看得心焦,只当是回光返照了。

“你小妹定然跑不过他的,我…我先带你离开,找到了人再回来救她,我……”

脚夫话未说完,便听得屋外传来黎英的尖叫,心里一凉,知晓跑不掉了,当机立断脱了自己的上衣,展开成一块布匹,把黎安抱在门后的夹角处,一来不让人注意好以防备,二来自己若搞不定…只待给他时机。

此时情况危机,黎英见到黎安,大喊道,“哥…哥,快帮我把绳子——”她声音虽大,却在发抖,还未说完这句,男人扬起一腿就朝黎英踢来,黎英猛地朝旁一避,那男人又给脚夫拉了回去,想是他听到了黎英所说,决计不让她靠近黎安。

黎英心急如焚之下爬起来冲向他,又喊:“哥,哥!听到我声音么,哥!”脚夫也拼声大喝:“跑,你们快跑,我不行了!”

黎安本已精疲力竭,耳边嘈杂得分不清谁是谁,又恍然间听到黎英喊他,下意识握紧了手,触感却不是小姑娘温暖的手心,而是滑腻的冷血刀把。

屋内尘土飞扬,黎英躲开纠缠的两人直奔黎安,却发觉他紧紧握刀靠在墙角,哪怕不去听也能感到他剧烈的心跳,连带着呼吸一起颤抖,眼看是劳累过度,不中用了,失声哭道,“哥,快,咱们快走!”

黎安吃力地抬眼,见黎英转过身来用捆住的双手拉他,手心撑着妹妹的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忽的却手心一空,余下一阵风拂过了手背。

黎英急得跳脚:“哥,哥…黎安!回来,快回来,你给我回来!”

那边脚夫后脑勺已被抬起撞下,砸得血肉模糊,双目无神间听得黎英叫黎安快走,自嘲地笑了笑,已是心满意足,磨破皮的手不禁要松开,忽的胸口一重,又有重量压了上来,他抬眼一瞧,正是骑上来的黎安。

黎安操着一把血刀朝男人喉咙猛刺,却手软无力,被他轻巧得偏头一避,割断了脚夫的几根发丝,脚夫慌忙大叫,“使不得使不得,你力小甚微治不住他,别…别!”

他话音未落,黎安又是一刀,原来他只道脚夫叫他割喉,便一根筋地只去割喉,这一刀刮破男人的脸,依旧没能在颠簸中命中要害。

男人:“滚你娘的王八羔子,下去罢!”

他猛力一弹,险些将黎安颠倒,脚夫同样大喊,“左胸口…左,分得清左么,快,我拉住他了!”男人:“狗瘸子想治住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挣扎更凶,两人各自都快到了极限。

黎安眼前晃出了好几个人影,双手紧紧握刀,劈手一落,男人顺势一拧身,却被脚夫扼住,刀锋歪了位置,还是扎进了肉中,黎安用力不正确,手腕当场被冲得脱臼,向后一仰,滚了下去。

脚夫:“小兄弟…小兄弟!”

眼看脚夫的力气也越来越弱,男人狞笑一声,正要开口,胸口猛然一重,黎英冲上前来,用肩膀撞入了小刀,反身以手握住,割了绳子,又连补三刀,在男人胸口捅了好几个血窟窿。

她大声尖叫着,尤嫌不足,双手握刀拼命地扎,屋内全是她凄厉的咆哮,好似被捅的人是她才对,直到男人再也不动,黎英仍在泄愤,脚夫急忙爬起拉住她,拍上她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黎英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急抽着气手足无措,她杀人了,自己杀人了……

她咬牙一把推开脚夫,红着眼眶道,“要你在这假惺惺做给谁看,要不是你帮他们做眼线骗人,我们早回家了!”抹了一把脸,连忙跑去看黎安。

脚夫自知理亏,没多做辩驳,也一瘸一拐地赶至两人身边。黎安浑身湿透,不知是水还是血,在寒冬天很快冷如冰河,黎英摸一下,渗出的水尽是血色,已给泡涨了,不敢乱碰,小声道,“哥…哥?”

她伸指在黎安鼻尖一探,已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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