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瓮中鳖1（2 / 2）

“会泻得很严重吗？”

阿念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这样啊……”

第二天天刚亮，梳洗吃饭罢，阿念推着板车，背着装着泥人的包裹一个人往城里去。到东市大街还了板车，顺便打听到太子卫率家住何处——原来就在东市大街南边一点点。本想将包裹寄放在东市大街，但是问了价钱后，阿念转念一想：转角往东就有一条非常幽静的小街，平日里人不多，街道两边是古朴的银杏树，树上藏东西是再好不过了，便背着包裹直往小街去了。

小街地上铺了厚厚的银杏落叶，金黄灿烂，走起路来沙沙的。阿念走了几步，便看中了其中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的银杏。眼瞅着周围没有人，阿念往手上吐了口水，在身上擦了擦，接着抱着树干就麻溜地爬了上去。在高处的树杈里放好泥人摊子，阿念又顺着树干滑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东西藏得不错。阿念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南边的太子卫率家大步走去。

太子卫率家可真不小，看这样子得是个三进四合院。阿念绕到后院，看中一处角落的矮墙，里面正好有棵大杨树。看看周围没人，她猛跑几步，右脚蹬墙，左手往上一勾，便抓住了墙沿。再一使劲，便翻到了墙上。在墙上伏了一会儿，确定安全后，阿念往前一扑，抱住大杨树，顺着树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进去之后该往哪里走，阿念有些发愁。想了想，悄悄往东南方向溜去，一般人家的厨房都在那个方向。没走多久，碰到两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过来。阿念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灌木后面。只听两个丫鬟便走边议论，一人说：“真是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子，大早上的就要吃把子肉和生鱼片！”另一人说：“谁让老爷最近宠她呢。别埋怨了，赶紧给人送过去吧。老爷也还在等着呢。”

阿念听了几句，大概明白过来，这太子卫率最近刚得了个小妾，日夜宠着，现在还在那小妾的房里没起来，等着跟她一起吃早饭。

太子卫率家中绿化做得实在不错，到处都有方便躲人的灌木绿植，阿念悄悄尾随两个丫鬟，一路轻轻松松跟到了厨房。她躲在门后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其中一个丫鬟喊道：“宋妈妈，还没好吗？老爷和那位都等急了。”

里面的仆妇回道：“哎哟姑娘，这把子肉要文火慢炖才好吃，还得一刻钟呢。别的粥和小菜倒是都好了，生鱼片也好了，还有这醋碟。这醋可是精华啊，没这醋可吃不出来鱼肉的鲜甜。”

“行行行，宋妈妈，你也是知道的，晚了那位又要发脾气了！这样吧，我跟阿红先把这些送上去，一会儿再来端把子肉，你可快着点啊。”

“哎，行、行。”

阿念赶紧闪身躲到角落，等两个丫鬟走远了，这才出来，捏着嗓子冲里面喊：“宋妈妈，生鱼片的醋碟摔了，阿红姐叫你马上送过去呢！快着点！”

宋妈妈听到声音，疑惑地擦着手出来张望，没看到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装了个醋碟急急地追了过去。

阿念待她一走，立刻溜进厨房。炉灶上正在小火炖着五花肉，香气四溢。她掀开锅盖，从怀里掏出一包麻绳系紧的纸包，那是她提前碾好的接骨木叶子。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紧张，麻绳系得太死，匆忙之下好半天没打开，急得她额头上的汗都快冒出来了。终于，绳子被扯开，她赶紧小心地将整整一包碎叶子全撒了进去。她盖好盖子，顿了顿，又一把掀开，拿起旁边的勺子将里面的肉汤搅匀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所有东西都原样放好。

她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转身准备溜之大吉。走到门口，伸出脑袋打眼一看：糟糕！宋妈妈正脚步飞快地往这边走过来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她腿脚这么快。都怪自己太磨蹭了！

怎么办？

现在出去肯定会被看见！

阿念急忙退了回来。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四处望去：窗户的位置太高，翻窗是不太可能了；柜子空间太小，塞不进让人；桌子下面没有遮挡，一目了然；剩下的……只有墙角那个大水缸了！

一瞬间，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弯腰往炉灶中狠塞了几把细柴，然后快速地拉了几下风箱，火立刻大了起来。听着宋妈妈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她急急地快步溜到墙角，爬进了大水缸，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沉进了水里。

可是，水缸太满了！若是浮出来换气，很可能会被发现。想到这里，阿念顿时觉得几乎就要呼吸不上来。

这下惨了——刚刚还是笼中之鸟，现在可好，直接变成了一只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