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2)

"喂,你不会游个泳猝死了吧?"安陌看着"余之"就那么眼神呆滞地在他怀里躺着,急了。他把他从自己怀里揪起来,扶住他的肩膀,着急地左看右看。

川琀被自己那么一摇也清醒过来,他记起来了,自己现在是余之,不是川琀.他获得的温柔,都是给余之的.他只是误打误撞的闯进余之的生活,误打误撞的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种感觉很别扭,他不习惯这种感觉。

于是,他没好气地挥了"自己"一拳:"滚!"

安陌放下心来,又在脑海里问了余之一句:"你一直都这么暴躁?"

余之同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滚!你才暴躁!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暴躁!我暴躁吗?我不暴躁!一点都没有!…"他就这样喋喋不休了好久,殊不知安陌已经为他扣上了暴躁男的帽子.

安陌:"知道了,你一直都这么暴躁。"

余之

安陌看向一旁的川琀,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没死就好,我还等着你请我吃披萨呢。"

川琀:"你还能再没有人情味一点吗?"

安陌:"滚!你才没人情味!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没人情味!我没人情味吗?我有人情味!我有好多好多的人情味…"

川琀

安陌:"6什么6,我说我有人情味…"

披萨店离这不远,走路的话十分钟就到。而此时的披萨店刚刚结束午高峰,整个餐厅呈现出一种又乱又整齐的奇妙感。

"小姐姐,要一份至尊培根的披萨,两份华夫饼,两份蛤蜊浓汤。"安陌温柔地冲那个服务员笑笑,笑的那个服务员一阵脸红,应了两声后就红着脸跑开。

川琀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暗暗吐槽起自己:原来自己的凶神恶煞只会展现在余之面前…这未免有点双标。不,不是有点,是非常。但那好歹是曾经的自己,川琀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有那么双标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诶,那啥,我只答应请你吃披萨,没说还要请你吃华夫饼吧…"

安陌坐在那里,稳如老狗:"不,你说了。"说完,他好像还嫌不够,于是又补了一句,"还有蛤蜊浓汤。"

川琀沉默了,但他还是不愿相信。于是他又不死心的张嘴,可这次连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来,他就被"自己"亲热而温柔的语调雷到了:"没事没事,放这里就好了,我来我来…"

川琀清楚地看见那个小姐姐的脸红了一大片。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双标的事实。

餐厅的氛围有些暧昧,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下来,为周遭的一切都像是披上了一层纱。那灯光不是很亮,对面那人的身影隐在其中看不真切。川琀看着曾经的自己,看着那眉宇间的桀骜不驯,就像是在遥远时空外回望自己的曾经。

像是在听一个老掉牙的故事,那故事与自己无关。故事的主人公有破烂不堪的过往,贫寒落魄的家境,但偏偏最后却飞黄腾达,狠狠打了所有曾经鄙视他的人的脸。

川琀从不相信这样的故事。他只相信极致的善是恶,相信所有的关系都只能拿来利用,相信人与人之间只有互利互惠的关系,相信任何人们大肆宣扬的友情和爱情只不过是买卖的工具。

这是从他十三岁以来,社会教给他的道理。

那个带他混社会的黄毛叫葛迁,葛迁每次谈了新女朋友都会把人叫到三阳常乐。他的女友们都穿的格外暴露,一进去就被葛迁摁在他那些兄弟腿上坐着。川琀一开始是受不了这些的,每次都找个借口先行离开。这样的次数多了,葛迁也开始不满:"哎,小琀,我女朋友不好看?"

"好看好看,迁哥眼光最好了。"他赔着笑说,心里却是无尽的鄙视和嫌恶。

"那怎么每次我带过来给你们看你都要提前走?"葛迁步步紧逼。

"迁哥,那是你对象,又不是酒吧里的公主,老是这样也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葛迁大手一挥,"想玩儿随便玩儿,上了也没事。"

川琀只好勉强应下来。直到有一天,葛迁向川琀他们炫耀自己找了个乖乖女,学习成绩贼好,身材和颜值都不错,叫他们今晚去三阳常乐。去之前,川琀一直心神不宁。他怕那个女孩子变得像自己一样堕落,于是写了一张纸条,大意就是葛迁不是什么好人,让她趁早跟他分了,别误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在三阳常乐,他就追着那个女孩子,不让他们碰,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上,把那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后来,他们分手了,那个女孩子提的。听说她现在在北京读大学,前程一片光明。但她可能已经忘了那个把自己从深渊边缘拉回来的小混混,忘了是他告诉她她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她现在,应该过得也很好吧。

川琀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看不惯那些自己傻乎乎走向深渊的人,却忘了自己也是这些可悲的人之一。

世界美丽而危险,繁华而**,冠冕堂皇而又凌乱污脏。

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做这些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他只是为了弥补曾经自己的遗憾,弥补曾经自己的遗憾。

既然众人皆醉,那我也不必独醒。

"鳖孙,你怎么又呆了?暗恋哥?"安陌拿起一块披萨放到他的盘子里,唤了一声,心想他怎么天天发呆。

"去你的。"川琀拿起盘子里的披萨,咬了一大口。还是温的。

不知道他们这顿午餐怎么吃的,反正一吃就吃到了4点多。

哦,我亲爱的儿子,你想回家吗)?"川琀非常不正经的拽起了英文。这本来是余之的毛病,但他现在用着人家的身体,得尊重一下人家的小癖好。

安陌也是非常配合的回了一句。

"那行,回家吧。"川琀抓起包,打算走。

"别…"安陌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想挽留他一下。

"咋了?"川琀回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安陌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里带着讨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嗯…我能去你家睡吗?"

川琀眸光微动,不是很明显。他想起自己从前就是这样,蹭余之的钱,蹭他家的房子。但他偏偏分寸感极强,总是习惯克制自己的需求。在13岁那一天,他失去了所有。在以后的日子里,别人都是过,他是熬。

他被抹去了所有的棱角,每一次委曲求全,每一次善解人意,都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被迫学会的。

季芷婷死后,他就真的要一个人在这世上踽踽独行了。

"妈…"那天雨下的很大,他没有伞,就那么直直的跪在墓前那片泥泞的地上。

"妈…"

妈,如果我变成你心里的完美小孩,如果我牢记你的嘱托好好走下去,如果我真的学会了不在意那些外界的流言蜚语…

那你能听到我的思念吗?

"妈,海底太冷了,海底太黑了,我看不到那些壮丽啊。"

雨水打湿了他的身子,但他怀里的月季却毫发无损。

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了。

他将花放在墓前,鲜艳的红与周围的一圈白色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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