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子2（1 / 2）

今晚的小屋子已经依旧很黑，听不见外头的夜鸟声，接踵而来的是冰冷的湖水，寒意沁入骨缝，又痛又麻。

白乔安被深不见底的冰湖吓醒了，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便看见了烛火。他冒出了一身汗，方觉又梦魇了，长舒一口气，已无睡意。往窗外看去，天已经露了一点亮色。

“嵇牧。”白乔安唤道，他方被吓醒，声音还带一丝沙哑。

一位高大的近卫走入，面容谈不上俊美，五官还挺端正，嵇牧一看白乔安满头大汗，便掏出早早便准备好的干帕，给主子擦汗。

白乔安问：“几时了？”

嵇牧说：“卯时刚过一刻，还早，主子要不要再歇会？”

白乔安想了想：“不了，打水梳洗吧，传早膳。”他便坐着发了会呆，眼睛直直盯着窗外，也不知道看些什么，直到嵇牧提了水来给他梳洗，他才下床穿衣。

他底子弱，吹不得风，不然很容易便染了风寒，家里一直在娇养，倒是像养着个闺阁小姐。

嵇牧深知这一点，明明是霜降时节，愣是把白乔安裹了个严实。

白乔安一用早膳，嵇牧便同他说事：“前几日宗政府递了拜帖，应当是今日来见；方才尤家大少差人递来请帖，说是明日请主子去城西庄园赏菊，设了酒宴，主子去还是不去？”

白乔安慢悠悠地饮了口牛乳才道：“宗政浅意应是有要事谈，那酒宴的帖子......明日的酒宴今日递，未免晚了些。我素不出府，尤家怎会差人递帖子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差人问过了么？”

嵇牧说：“问了，递帖子的人说，这是淳王爷安排的，要尤家大少也给您下帖，所以帖子才来得晚了些。”

“淳王爷？”

白乔安的表情好似听见了个很“陌生”的人：“淳王爷怎会心血来潮邀我？那晚的后事你办妥了没？”

“办妥了，淳王断不可能查到咱府上来。”

“那便怪了，”白乔安思索了会，把那杯牛乳喝完：“接了吧，备点礼回赠尤家大少，若淳王真有通天本事查到我身上，见招拆招便是了。”

嵇牧都记了下来：“主子还有何吩咐？”

白乔安说：“待会你去桐玉阁一趟，摸清那位刺客的来头，今日叫朗杰跟我。”他顿了顿，又说：“顺便查查明日去酒宴的有哪些人。”

“属下遵命。”白乔安用膳用得慢，一顿早膳下来，已经卯时过半了，他照样咳起来，咳得厉害，脸都涨红了，嵇牧端上来一碗药，他喝下才好一些。他身子不好，自从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就一直养不好了。

※

明月郎放了一本册子在桌上：“王爷，这是商铺上个月的账本，请您过目。”

颜王李辰廷漫不经心地翻看册子：“那夜谁坏了本王的好事，查清楚了不？”

明月郎跪地行礼：“属下无能，未能查出是谁，属下办事不效，请王爷罚。”

李辰廷捏了捏鼻梁，摆摆手：“罢了，你起来，传本王令，用暗卫查。”他放下那本账册，喝了口茶，“本王还不信了，那夜的人还能有翻天的本事去藏匿不成。”

“是，属下这便去。”明月郎行礼打算退下，李辰廷说：“先去唤王妃来。”

※

已经巳时五刻了，白乔安念书念得有些头昏脑涨，便到自个亭子吹吹风。

日头并未高挂，这会亭中依稀还能听见雏鸟的叽喳，这会已是秋天，却还能听见蝉子最后挣扎的叫声。恰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过，可能是吹来了不知道什么花的花粉，白乔安便咳起来。

近卫朗杰给主子系上大氅，然后倒了一碗备好的梨子熬成的水浆给主子，这样的事他已经熟能生巧了，做起来不带慌张。

果然，喝下那梨浆后，白乔安便缓了些。

看门的小厮来报：“公子，宗政府公子来了。”

“方才在门外便听着了声，昨夜又受凉了？”人未到，声先至，白乔安摆摆手，吩咐朗杰去沏茶。

来人是递了拜帖的芜都宗政一族长子：宗政谷，字浅意。

宗政浅意很是随意，直接就坐到白乔安的对面：“远山，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前几日来寻你你不在，家父非要我递拜帖的，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