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3（2 / 2）

两人再向里去，便从内门走出一个少年。他身材娇小，皮肤黝黑，双手不自然地紧握在一起，眼中充满恐惧。显然，他虽然衣着讲究，却不难看出是被精心打扮后的样子，不是平日里的一贯风格。看到陌生的洛沐可，他更加惊慌失措，神色间透出不可抑制的羞怯恐惧。他嗫嚅了一会儿，诚惶诚恐地给两人行礼，又拘谨地站在了一边。那就是最初的戈泽。

“真的变化太大了。”洛沐可不由得把感叹说了出来。

“您是说？”戈泽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十分不解。

“我是说你，跟初来的时候判若两人啦。”

戈泽瞬间愣住了，他心中一下子涌起了万千情感，从惭愧到感激不一而足。他一直都明白，在等级森严的帝国，除了吟族少爷和宁族小姐，不必说是贵族，就连中产阶级都不大会愿意接近他这样一个本来游手好闲的流浪者。

洛沐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愿彼此陷入无边的回忆，于是决定迅速转移话题。她向餐厅四周看去，突然说道：“这是不久前才换的新壁画吧？”

许是因为今天到这里一直怀着重重心事，洛沐可不禁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这些绝妙的壁画——它们并没有被上色，只是简单勾画了轮廓，但从绵延的海岸到月下的风车，每一幅都笔触灵动，意境深远。

戈泽大概还沉浸在往昔之中，一时并没有回答洛沐可的话，她于是又问道：“从内容看来，这些画中风景应该不是来自帝国吧？”

“啊……没错，这是昨晚完成的画，今天早晨刚刚布置到位。”戈泽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急忙做出回答，“那位画师是为了在餐厅借宿，才即兴作画。我没有看出他本人是不是帝国人，但他笔下风景确实来自异国。”

“你可知道他是谁？如此一流画技，不该默默无闻。”

戈泽摇头：“他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交流并不与我讲话，我甚至没有机会了解他。”

洛沐可突然对这个神秘的画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是过着游历世界的生活吗？明晚就要举行魂祭了，一般人更会避开格伊塔一带，这位来历不明的画师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间选择在这个狭小餐厅里借宿呢？

她一直没有说明，她为什么会在辛达林的窗边从中午一直待到入夜。其实，她一直有一种预感，对于明晚的魂祭，她总觉得会有异常事件发生，而且会是谋划已久的行动。而她一直盯着格伊塔出神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和行为都十分荒唐，于是不断告诉自己：既是无端联想，就不要自取其扰。但当她看到那些壁画，又听到戈泽关于画师的描述，那种预感好像瞬间有了依据——那位画师，一定与明晚的魂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