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查理斯16（2 / 2）

小少爷起身踢开旁边的椅子，耳后传来茜茜莉娅早知如此的抱怨：“我都说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又不是埃文这种重要人物……”

“你说什么？”

他回头盯着茜茜莉娅。

茜茜莉娅看上去很无辜：“你不是要走？”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命令道，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我又不是什么？”

“你又不是埃文，”茜茜莉娅口齿清晰地复述，“也对，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小少爷拔高了声音，“你就这么让你的下人对我口出不逊？这个卑贱的仆人！”

“她不是下人。”莫妮卡皱眉。

“你这个无礼的，一个——”小查理斯完全听不进去话，他声音越来越高，愤怒得快掀了天花板，“一个怪模怪样的兽种！”

罗伦斯闻言色变。

爱德华多懵懵地张嘴，还没来得及问就被精灵抓住胳膊，一把拖下了沙发。“我……”

“兽种。”

茜茜莉娅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笑起来。

小查理斯瞪着她的眼睛忽然瞪得更大了，虹膜倒映出那双金色的竖瞳，和其中愈发炽烈的火焰。

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心慌，那是只有被庞然巨物凝视时才会感受到的惊悚感，犹如针扎，犹如獠牙悬于后颈的毫厘之间。茜茜莉娅一动未动，连手中的瓷杯也待得安稳，只有龙翼缓慢地张开，乌色蔓延，像第二轮夜幕降临在狭小的屋内。

桌腿摇晃，托架翻倒，无形而起的风掀起垂帘，茶具碰撞破碎，翻涌的震荡声音里，龙凝视着他惨白的面容，露出一个纯粹恶意的笑：“无知的人类，胆大包天的幼儿，把一条真正的龙称作兽种。”

小查理斯嘴唇颤动：“我……不……”

“——如果我就在这里扯下你的四肢，咬断你的脖子，把你的残尸陈列在外，作为冒犯龙族的惩戒，”她咬着字就像咬着他停跳的心脏，“你的家族也不敢斥责我哪怕一句。”

小查理斯看上去几近昏厥，身形摇摇欲坠。

“茜茜。”

莫妮卡轻轻摇晃她的手臂：“你吓坏他了。”

龙眨了眨眼。

夜色骤然消退。她再次睁开眼时龙翼已经不在，盛怒狂风平息得毫无踪迹。小查理斯只觉得冻僵他全身的视线忽然消散飞快恍若幻觉，他倒退几步，倒在沙发边沿，这才急促地吐出一声模糊的尖叫。

茜茜莉娅：“哼。”

“你先出去走走，不要在这里闷着。”莫妮卡使了个眼色，目送她起身。龙族径直跨过被踹翻的椅子，路过沙发时把对方吓得一抖。莫妮卡耸耸肩，朝罗伦斯招手：“你的精神疗愈术用得上了。”

又过了十分钟小查理斯才安定下来，把精灵没用完的安神热茶捧在手里，面色阴郁，时不时抬眼看门有没有关好。

“抱歉了，小查理斯先生。”莫妮卡意思意思道歉，“龙族的种族荣誉感很强。”

小查理斯张了张嘴。

“但我相信艾德雷斯蒙的成员不会被这小小的惊吓打倒。”莫妮卡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小少爷恨恨地撇开眼睛。

“埃文知道你不知道的这并不出奇，但我想你也一定知道点什么。”

小查理斯顿了顿，但并没有动弹。主案者的手指点在礼盒边沿，很轻地敲打三下。

哒。哒。

那声音太过清晰，他的眼珠偏了一偏，目光有意无意落到她的手指和其下的礼盒，只有一瞬间，似乎被火烫了那般，他飞快弹开视线。

哒。

“只有你知道的，”她像是根本没看见，若有所思，“就连埃文也无法告诉我们的事情，比如他甚少接触的某个死者，他并不了解，你却总能看见的某个人。”

“……”

小查理斯说：“你想问什么。”

“黛莉尔。那位和你一起学习的黛莉尔。同龄的孩子们每日都要至少相处几个小时，关于她的情况，你会清楚更多。”

“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愿意开口？”

“你不想吗？”她微笑，轻敲的动作又是一下，“在就连埃文也无能为力的这个方面，你如此重要，你能忍得住无所作为吗。”

哒。

一阵短暂的停滞。

“我和黛莉尔不熟。”他说，“就算说了也没什么有用的。”

哒。

莫妮卡收回手指。

罗伦斯和爱德华多对了一个眼神。

门外等候的玛丽女士见茜茜莉娅出来，有几分讶异：“您需要什么吗？”

龙族演完戏心情大好，将一页信纸交到她手里：“莫妮卡想要您去取一些东西，这是她写的单子。”

“好的，请稍等片刻。”

玛丽女士拿着信纸离开了，茜茜莉娅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瞧着另一边的少年：“晚上好，你就是那个小查理斯的侍从？”

少年微微躬身：“是的，大人。”

“查案需要，我有些事要先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