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8(2 / 2)

“嘿,好话全让你说了。”大鹏在一边阴阳怪气,惹来沈呈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大鹏抓狂地‘嗷’了一嗓子,“你等着我回去就给爷爷告状!”

“那请你告状的时候陈述事实,别添油加醋,看我爷爷骂不骂你。”

大鹏瞥了一眼江至,意有所指,“我就不信同一碗**汤能给你们爷俩都灌迷糊咯!”

“少废话!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九月一号正式入学,十六班48个学生,彼此间还没来得及熟悉,便被安排参加为期七天的军训。

几百人穿着相同的迷彩服聚在操场还是比较壮观的,各班在教官的带领下从最简单的站军姿和左右转练起,总有分不清或者分神的同学转错反向,与人面对面后引起一阵哄笑,只是时间久了,刚开始的新鲜感退却,一遍遍的练习后只剩枯燥。

“在队列里不要乱动!”教官是个皮肤黝黑挺年轻的士官,抬高声音斥责,也不知道在说谁。

“全体都有,立正!”教官左右扫视一圈,发布指令,“站军姿十五分钟,结束后解散休息五分钟。”

十五分钟不算长,但对于此时被闷在厚不透气的军训服还带着一顶帽子的他们来说,也着实不算短。

尤其是这顶帽子,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选了贝雷帽,既不遮阳也不透气,还容易闷汗,江至甚至能感觉到汗水顺着额头淌下来,但碍于教官又没办法擦拭,只能硬生生忍着。

太阳慢慢爬高,温度上来之后,全身都被暴晒得发烫,江至只能站在原地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

总算知道教官为什么那么黑了。

中午能不能回去吃饭,想吃老冰棍,想喝冰可乐。

学校门口的小店卖的糖好看,放学买一支带给凡凡。

大鹏同学天天阴阳怪气怎么办?无解。

沈呈未会不会被晒黑?和教官一样黑,黑炭沈同学?

想到这儿,江至忍不住想笑,又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不得不紧紧抿着唇,谁知道大鹏那个不省心的在安静的队列中发出一声哀嚎。

“啊操,汗进眼睛里了,要瞎了,教官,我要瞎了!”

“噗哈哈——”江至彻底忍不了了,爆发出第一声笑。

随后笑声似翻涌的海浪四散开来,四十多人的笑声此起彼伏,硬是停不下来。

连不苟言笑的教官都弯了唇角,拍了怕手掌,“停!别笑了!那位眼要瞎了的同学赶紧擦擦汗,其他同学,稍息——立正!解散,五分钟后吹哨集合。”

江至到墙下的阴凉处坐下,摘下帽子扇着风,视线在操场逡巡一圈,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队列,实在分不清哪个是实验一班。

他收回视线,看着被烈日暴晒的操场,觉得头晕脑胀,怀疑自己中暑了,闭眼靠在墙上,感受着从墙壁上汲取的那丝凉意。

突然胳膊上感受到一阵潮湿冰凉,激得他一个哆嗦,睁开眼,看到一脸笑意的连兮。

“给你的。”连兮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刚才就是这瓶水贴到了他的胳膊,冰冰凉凉的,让原本想拒绝的江至硬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谢谢,”江至道了谢,拧开瓶盖,“哪儿来的?”

连兮一指操场围栏外,那边站着很多校外人员,有好奇的路人,有不放心的家长,她说:“我姑送来的,送了好几瓶,你拿着喝吧。”

江至仰头灌了一口水,冰凉滑过喉咙,沁入五脏六腑,连头晕感都退去不少。

连兮送完水就走开了,不远处正扩展自己交际圈的大鹏看得牙痒痒。

看啊!这个小人连女同学都不放过,**汤是去菜市场批发的么?见人就灌一碗。

在墙边坐了两三分钟,操场又有两个队列解散休息了,江至看着刚解散的一队作鸟兽散,一个人影冲着他的方向就跑了过来。

随着那人边跑边摘下捂人的帽子,江至终于看清来人正是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沈同学。

沈呈未皮肤很白,哪怕在经历了一上午的烈日摧残后,也不见阳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江至,原本就小麦色的皮肤,被晒过后感觉自己更黑了。

“热死了!”沈呈未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抢过江至手里的矿泉水,有些惊讶,“凉的?”

江至点点头,“赶紧喝吧。”

“哪儿来的?”

“同学给的。”

沈呈未仰头猛灌好几口,喝完还满足地呼出口气,“爽!诶,对了。”

猛地想起来早上出门前爷爷往他口袋里塞的东西,他摸了摸,掏出来几支小指大的深棕色玻璃瓶,递给江至一支,“喝了。”

江至看着瓶子上的‘藿香正气口服液’几个字,撇过头去,“不喝。”

“别废话,一会儿中暑晕倒了,一米八几个的个子得几个人才能抬得起?”

“我不会晕倒。”江至依旧将后脑勺对着沈呈未,连头发丝都写着坚毅。

沈呈未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口服液,“不就是味道大了点儿么。”

“那是味道大吗?还苦。”

“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了,赶紧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沈呈未不由分说打开瓶盖,取出一根细细的吸管插进去,冲鼻的中药味儿瞬间四散。

江至梗着脖子不回头,蓦地后颈被一只手钳制,手心热烘烘的触感带起一阵痒意,激得胳膊泛起一圈鸡皮疙瘩。

他整个人如炸了毛的猫猛地回过头,一根吸管如愿怼到他唇边,藿香正气液的味道瞬间顺着鼻孔窜进天灵盖。

他强忍着没干呕出来,吃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严重的时候闻到药物的味道都会生理性干呕,小时候生病都要让医生开‘甜一些’的药,可药哪里有甜的呢?

在沈呈未直勾勾的注视下,他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一闭眼,低头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液喝完。

确定瓶子里空了之后,沈呈未才收回手,垃圾桶都在操场外,他不得不把药瓶先揣进口袋。

“水!”江至掐着嗓子,强忍着因苦涩翻涌的呕吐感,拿过矿泉水瓶仰头灌下去,最后一口水进肚,才觉得口中的苦涩淡去,但浓郁的中药味还是久久不散。

“至于么。”沈呈未觉得好笑,勾着唇角眉头都没皱一下喝完一支藿香正气液。

“行啊!”大鹏的大嗓门响起,不知何时过来的他站在两人面前,忿忿不平地指着沈呈未,“你背着我吃好东西!”

说罢,手指一转又指着江至,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怒斥沈呈未,“你他妈还喂他吃!我的呢?我的呢?!”

“给你给你,叫什么叫,”沈呈未一脸无奈地拿出最后一支藿香正气液,“特地给你留着的。”

生怕大鹏又犯病,他将‘特地’咬得很重。

大鹏冷哼一声,抄过药一口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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