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页23（2 / 2）

布兰卡垂下眼，声音平静：“我本来，是想要狠狠报复你的。”

“我想要给你做一个梦，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梦醒的痛苦。”

“那为什么没这么做呢，布兰卡？”魏尔伦轻声反问他。

“因为我不能恨你。我没有这个资格。兰堂他宁愿舍弃自己人类的身份化为异能也要拯救的你，被他祝福着诞生的你，被他原谅了背叛的你，连他都不恨的你，我又怎么能谈恨。”

真是的，兰堂也太好了吧。魏尔伦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就该好好揍一顿！

布兰卡用手指戳了戳魏尔伦的胸口，那里本该安静的没有一丝起伏，此刻却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

“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他就在这里，永远注视着你。”

魏尔伦怔怔地凝着布兰卡，然后慢慢抚上自己的前胸。

布兰卡转过身，

“就算你哭着求布兰卡大人给你做梦，我也不会满足你的。我不会再让你见兰堂一面。”

他特别用力、特别大声、自以为特别凶狠冷酷地对着一片空茫喊：“你就给我在这里忏悔一辈子吧！”

就在布兰卡抬脚要走的时候，魏尔伦叫住了他。

“兰波，给予我这份礼物时的兰波，他——”

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怀念什么的温和表情，然后笑着将这份礼物送给了自己。

“【在死亡之际，从一些东西中受到了启发，于是答案出现了。】”

临终前的兰波，脑内迅速闪过了与布兰卡度过的一年的所有片段。

然后，有这样的一段对话闯入他的脑海。

【兰堂，这是上次的回礼！】

【感谢布兰卡大人……啊啊，下次的礼物定为新版的游戏机如何？】

【当然可以！兰堂送什么我都喜欢！】

于是从两人互相不断送礼，导致礼物永远送不完的无奈怪圈中得到了灵感。

要让礼物这一概念永远存在，那就要进行重复的堆叠。

他一直不知道该送魏尔伦什么才好，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希望这次的礼物，他能喜欢。

也希望您不要怪罪他的不辞而别，尤其是他还可憎地利用了与您的回忆来构造出给另一个人的礼物。

……

从布兰卡诉说的与兰堂的过往中，魏尔伦抓住了这一点，也知晓了，挚友最后所怀念的事物到底是什么。

他将这些告诉布兰卡，

是因为这是他为挚友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异乡之人阿蒂尔·兰波能与您相遇，是他的幸运。

以及，

他十分怀念与您度过的那些时光。

布兰卡努力地睁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

不要闭上眼，眼泪会掉下来。

真是的明明他都说出那么帅气的台词了！你们这群人为什么总看不惯他耍帅啊！

明明……明明是和自己说话干嘛要叫兰堂的名字……这样不就……他必须要停下来听他说话了嘛！

过了许久，

布兰卡又冲着一片空茫喊：“那你就给我好好珍惜你这条因为布兰卡大人和兰堂保住的小命！”

赌气一般飞快地离开了。

徒留魏尔伦的空旷的地下防空洞里，只能听见一人呓语般的声音。

他攥紧了胸前的衣服，继而缓缓松开，轻轻应答：“好……”

太宰治在出口等到了走得飞快的布兰卡。

小少年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步伐轻快的跟上，问：

“又怎么了？不是要给魏尔伦点颜色看看吗。”

布兰卡委屈极了，原本止住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瞳里溢出。

“我明明已经说完台词了——他出阴招！”

“我本来可以很帅气地走掉的！”

像小孩子向家长告状一样，哭的乱七八糟还坚持控诉着魏尔伦的阴险行径。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他干嘛要提兰堂啊——”

“好啦好啦。”太宰治拍拍他的头，哄道。

布兰卡的步子慢了下来，直到停住。

喉间发出一声呜咽，肩膀不住的颤抖。

却还是努力地想要把话语传递给再也接收不到的那个人。

“我也……非常思念你……”

“……兰堂。”

太宰治将双手按到布兰卡的肩膀上，他低声在他耳边道：“他知道的。”

“他必须知道！”小少年鼓起嘴，用着耍赖一般的语气。

“走吧，中也和亚当都给你买了小蛋糕，就等你了。”

布兰卡疑惑地望着他：“亚当不是没了吗？”

太宰治耸耸肩：“恶劣的欧洲人罢了。”

想起魏尔伦，布兰卡愤愤不平：“对，恶劣的欧洲人！”

【我永恒的灵魂，

注视着你的心。

纵使黑夜孤寂，

白昼如焚。】*

魏尔伦仰头阖上眼眸，静静感受着胸腔中生命的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