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2 / 2)

晏之铭:“先生……”没等他说完,纪晏之就大步朝前走去。

晏之铭三两步就追上纪晏之,拉住他的手,没有再喊他先生,“是你把我养大的,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是你教我识字,你是我活下去的支柱,我不知道用什么去称呼你最贴切,'哥哥'这两个字已经承载不了我对你的感情了,'先生'是我们的开始,它包含了太多我对你说不出口的感情。”我也不想当你弟弟了。

纪晏之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晏之铭一次性说那么长的话,他以为晏之铭是因为叛逆,想离开自己,才会改的称呼,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晏之铭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算了,他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一个称谓而已。

晏之铭看他没有说话,以为他还不明白,想继续解释,正准备开口时,却感到头发被揉了一把,而揉他头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笑着跑远了。

此时,少年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时光荏苒,三月的清凉被六月的热风吹散。六月的天是燥热的,风也是。

一家叫“忆”的茶馆里坐着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人,喝着凉茶,听着小曲,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的转着。

一个左眼有疤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用粗犷的声音说:“服务员来一壶你们店的'镇店之宝'。”

服务员是新来的,不知道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这片的地头蛇,人们都喊他“刀疤”,微笑着说:”好的,先生请问您几位?”

刀疤探出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外面陆陆续续的走进七个人,对服务员说:“自己数。”

刀疤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空位上坐下,一行人一身的痞气引来几人的目光,“看什么看 ,在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那人本想反驳,却看到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左眼上的疤时,把话咽了下去。起身就出了茶馆。茶馆里的人认出了刀疤,陆陆续续的都出了茶馆。

一壶冒着热气,色泽莹透,芳香扑鼻的茶放在几人的面前,服务员给每人都到了一杯,等茶冷到不多的时候,几人像喝酒那样,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呸,这是是什么鬼的镇店之宝,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服务员你TM整老子啊,知道我们是谁吗,啊?”

服务员来到几人面前,保持着微笑说:“这位客人,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茶的确就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刀疤站了起来“呵,乱说是吗,兄弟们给我砸,我TM让他开店。”

服务员慌了:“你们……不要太过分。”

一瞬间只剩下茶杯被的碎裂声,桌子的倒地声,服务员朝愣在旁边的另一个服务员说:“小张,快去找纪老板来。”

“不要砸了,不要砸了。”其他的几个服务员被架着不能动,只能不停的喊着。

“纪老板,纪老板出事了!”小张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门一开小张就急切的说:“纪老板……”开门的不是纪老板,是纪老板的弟弟。

“怎么了?”晏之铭刚睡着就被吵醒了,一脸的不耐烦。

老张没有犹豫把事情告诉了他。

晏之铭朝“忆”跑去去,“忆”是纪晏之开的。纪晏之说过他家以前就有一家茶馆叫“忆”,父母去世后,他来到京城后自己开了家茶馆也叫'忆',这家茶馆纪晏之下了很大的功夫,才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他要守护好纪晏之在意的东西。

茶馆里一片狼藉,还有几个人在继续。

“给我住手!”

“哟,小白脸你来了,我还没玩够呢,要不你……”话还没说完刀疤就被一觉踹在地上。他被两个小弟扶起,啐了口血沫,瞪着晏之铭道,阴狠地说:“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TM那是看得起你,今天我要让你知道'臣服'这两个字怎么写!”随即转过头对小弟们说:“给我狠狠地打,别打死,我还没开始玩呢。”

晏之铭寡不敌众,很快就败下阵来,他头晕眼花,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叫晏之铭睡了很久,也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像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自己的过往,女人尖锐的声音,男人粗旷的嗓音,咒骂声……萦绕在耳边,一地的玻璃,一个瘦小的孩子满头的鲜血,衣衫破烂不堪蜷缩在阴暗的墙角,旁边有根很粗的棍子,上面沾满了红色粘稠的液体。

他感到生命在流逝,像血一样很快就会枯竭,瞳孔涣散无神,闭上吧,闭上后就能解脱了。在他双眼阖上之际,一束温暖而又耀眼的光,通过地上的玻璃折射在他的脸上,往他无神的瞳孔里点进了希望和光明。他睁开眼,一个人逆着光向他伸出手,在他伸出手时,那只手又往后缩回……

“不要走!”他奋力起身,握住那只远去的手。

纪晏之看着床上的少年,紧闭的双眼流下了眼泪,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那样死死的握住自己。冷了几天的脸缓和了下来。

他俯下身,在少年耳边轻声的说:“我不走,我一直在。”拉着她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纪晏之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束炽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抬起头就对上那道炽热的目光,眨眼间那炽热的目光就变成了柔和的眼神,好像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他站起身时才发觉自己手里握了个冰冷、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本握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被自己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手那么冰待会又该着凉了。”

晏之铭的心情格外的好,歪着头说:“刚醒没多久,你这几天肯定没好好睡觉,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

“没,我睡得很好。”纪晏之站起来把晏之铭的手放进被子里,一脸认真的说:“要是你生病了,我可不会再照顾你了。”

晏之铭看着纪晏之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这句话我听了十二年了。”

小时候晏之铭经常生病,他每次生病纪晏之都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等他病好了纪晏之就会说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可只要他生病,纪晏之还是会没日没夜的照顾他。

他看着纪晏之眼下的青黑,皱了皱眉,低声说:“下次我尽量不生病。”

听到他这句话,纪晏之笑出了声,摸着她的头,说:“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这也不是你的错。”说着,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保温盒,刚打开一股苦涩的味道,就扑了出来,晏之铭一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就一直皱着眉,纪晏之把药端在他面前,还没说话,他就拿过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纪晏之:“干嘛一副吃毒药的样子。”

“这可不就是毒药吗,那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

“你先睡一觉,我去趟斋星楼。”

“斋星楼”是当地最有名的饭店,菜品丰富,味道更是一绝,除了贵这个缺点,基本上就没什么毛病了。一盘小小的炝炒笋尖都做成了招牌,基本上是桌桌必点。寻常人家一般不敢想象,但纪晏之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里面吃饭的,晏之铭问过他为什么经常来这家饭店,他说这家饭店里的菜有家的味道。

后来晏之铭才知道,斋星楼的老板是扬州人,做的大部分也是扬州菜,纪晏之也是扬州人。

“吃饭了。”纪晏之拎着几个印着斋星楼logo的打包盒,来到晏之铭房间,把饭菜整齐的摆在桌上,刚把盖子打开,香味就弥漫在房间里,本就没吃饭的晏之铭,闻到香味肚子就叫出声来。

来到桌前,清炖狮子头、炝炒笋尖、清炒油麦菜、耗油生菜、莲藕排骨汤,都是他爱吃的。尽管不是第一次吃斋星楼的菜了,他还是被惊艳到了,尤其是清炖狮子头,鲜香嫩滑,入口即化。

果然价格会告诉你味道 ,好价格好味道。

看着晏之铭满脸的满足,纪晏之的脸上也露出来笑容,他帮晏之铭盛了碗汤 ,“先喝口汤,我没让他放葱。”

晏之铭不喜欢吃葱 ,讨厌葱的味道 ,这是纪晏之自己看出来的,有次去家面馆吃面时,老板葱放多了,纪晏之吃完了,晏之铭还在挑葱花。

他这才注意到“不吃葱?”

“不喜欢。”

“不能挑食。”

“我没有。”

从那次后纪晏之便记下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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