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2(1 / 2)

白天还是一派风和日丽,近了傍晚,天却阴了起来,黑云气势汹汹的压下来。

裴初妃负手站在屋檐下,眸子里泛着些许担忧。

她记着书中写过,墨兰升怕打雷闪电,尤其是害怕这样的夜晚,他小时候那些不好的经历全是雷雨夜发生的。所以,哪怕他后来当了修士,这些刻在脑海里的恐惧也依然惊扰着他。

下午,她就放出神识搜索过,没有找到墨兰升的气息,又找了找他可能去的房间,没找到。

她猜他应该是布了结界隔断了她的神识,估计是不想见她,躲起来了。但有些棘手的是他好像跑到山下去了,而现在又出不去山。

出不去的原因是原主特意求李宜修走的时候布个厉害的结界,别让人进来,也别让人出去,还断了内外联系。李宜修虽然奇怪,但还是依着她弄了一个,谁让她是这子云峰年纪最小,天赋又最高的呢。

她看了眼昏暗的天,心底有些烦躁,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墨兰升。

突然,她屋前的海棠树前后左右摇晃起来。

“呼”滚着水汽的风打到她脸上,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眯起来。

“嘭”身后的门一震,她也吓得一震,赶紧转身关严门。

裴初妃手搭在门上的时候,眼前一下亮如白昼,她迟钝了几秒,僵硬的回头。

“轰”耳边响起炸弹爆炸一样的声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蒹葭,带我去找墨兰升。”

墨兰升正闭眼打坐,突然听见一声轰鸣。脸色顿时苍白起来,额头上也沁出了点点汗珠。他睁开眼,微仰头,一片阴沉的灰落入眼底。

颤抖地抬手结印想布个隔音结界。“轰。”又是一阵雷声,打断了他。

墨兰升眼眶泛红,死死地咬住嘴唇,让自己精力集中一些,终于布上了。他无心打坐修炼了,屈膝把头埋进去,紧紧抱住双腿。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打雷闪电的雨天,他就格外慌张,格外害怕,尤其是这样的夜晚,他觉得好像他比平时更孤单,好像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希望这场雨快点结束吧。

裴初妃到山门那寻了半天,不见墨兰升。从刚才皱起的眉头就没展开过。

天彻底黑了下来,除了时不时会有亮光划过。

“轰”

炸耳的雷声在单薄的子云峰上叫嚣着,大雨倾盆。

裴初妃却仿佛听不到雷声雨声一样。紧紧的攥着手里的传音铃,固执又哽咽的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墨兰升,墨兰升,……”

她很庆幸,修士的眼睛自带夜视功能,她看周围除了比白天暗点,倒是可以辨清景物。只是墨兰升不应她的传音铃,她只能边找边唤他。她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原因,她对墨兰升喜爱之中又夹杂着偏执的爱慕和心疼。顶着隔雨的结界,心头地慌张忘了自己不会御剑。

墨兰升的结界不挡雨,他也没想挡雨,这样他就能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了。他抱住自己没有注意到结界外不远处的传音铃一直闪。只觉得从内到外的冷,好想雨快点结束啊。

裴初妃飞着飞着,隐约听见一阵微弱的铃响,她赶紧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分辨着铃声的方向。

找到之后,片刻,就赶到了墨兰升的结界旁。“墨兰升。”她跳下剑跑过去,钻进结界。

墨兰升感到有人过来,抬手引出白露,朝来人刺过去。她一把抓住了飞过来的剑,手心一痛,皱了眉,没有理会。

快步走到墨兰升身前,蹲下来。

他像被抛弃的小猫小狗一样孤零零的蜷缩着,墨发贴在后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裴初妃心脏一抽,隐隐钝疼。

抬手布了隔雨的结界,又给他施了净身咒和净衣咒。

墨兰升抬起头,氤氲水汽的眸子看到她后一怔,接着撇过头,语气冷厉,“你怎么找过来了。”他讨厌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尤其是她。

裴初妃看见他的动作,心口有些发闷,目光移到一旁的蒹葭上,小声说道:“师侄,我怕打雷,我不敢一个人在山上待着。”

墨兰升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接着攥紧拳头,“那小师叔是怎么过来的,不是一个人吗。”裴初妃被他噎住了,忘了这茬了。“呵,呵呵,这。”

“好了,别说了。”墨兰升有些疲惫,他不想和她装,也不想看她装,只想离她远点。

裴初妃明显感觉到墨兰升的厌恶了,就像昨晚在床上一样。她有些委屈,抿起嘴,眼睛酸得厉害,抬头看着天空,用力眨了眨。

“师侄,我的结界是不是布错了,有雨落到我手上了。”裴初妃本来抬手想抹去眼泪,却感觉怎么也抹不干净,还湿乎乎的。

虽然他不想搭理她,但是她觉得这个问题她想问,她不想被雨浇。

墨兰升嘴抿成一条线,她怎么这么烦,哪漏雨了。猛地他想起了什么,转头一把抓住了她还在脸上乱揩的手。

“师侄,这真是雨。”她不想让墨兰升知道她刚哭了,急忙说道。

墨兰升看着她一块红一块白的脸,配着雨夜雷闪,真是……这鬼片特效不错。

他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默默给她施了个净身咒。

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

“不是雨,是血。你的手刚刚受伤了。”他把她的手心翻过来,两道伤痕静静地横在她的掌心,手指。

裴初妃盯着手心张开地肉,血还在往外滴,顿时头皮阵阵发麻,手止不住抖起来。“墨兰升。”她嘴唇瞬间失了血色,声音抖起来,眸子里又盛满了眼泪。

“我,怕。”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别乱动。”

墨兰升想从戒指中翻出愈伤散给她用,却在看到她表情的时候改变了想法,乌亮的眼睛里闪出几分恶劣。

“小师叔,是怕疼吗?”语气漫不经心,不慌不忙的在戒指里翻着南云散。

裴初妃是怕疼的。她小时候总生病,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输液和打针抽血是经常的。护士姐姐告诉她,乖孩子是不怕疼不哭的。她想做乖孩子,她也想被夸奖,所以,她也就不怕疼了。

“我不怕。”裴初妃摇头努力把快要溢出眼泪憋回去。

“骗子。”墨兰升垂眸,语气轻飘中夹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明明手都在抖,明明牙都在打颤,还是口是心非说不怕,他这小师叔也就这点骨气了吧。

“没有 ,我没有怕。”“是吗?”墨兰升翻出了南云散(来自云南白药,原谅我是个起名废)。取了一大撮撒在她的伤口上。

“嘶。”刺痛像是从掌心穿进了骨头里,裴初妃的眼泪一下滚了出来,光洁的额头上尽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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