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手23（1 / 1）

阮年年去找张舟远那天，气温很低，天阴沉沉的，风一阵一阵的，仿佛在咆哮，在怒吼。阮年年穿了一身张舟远曾经为她挑选的衣服，他曾夸过，这身衣服好看。内搭是一件棕色打底的毛衣，外面是一个浅褐色的开衫。下面是一个灰色裤子和粉色跑步鞋。阮年年蹲在张舟远的校门口等了他好久。在看到张舟远出来的一刻，她飞奔上去，牵着张舟远的衣角，一个熊抱将张舟远抱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舟远的神情。张舟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开口道:“我们过去说吧。”于是牵着阮年年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你穿这个冷吧！张舟远穿的是森马的羽绒服，那是阮年年当年买给他的，他边说边拉开拉链要把羽绒服脱给阮年年。阮年年急忙阻止，并表示自己不冷，张舟远看了看阮年年，便放下手中的动作。

阮年年的衣服是张舟远挑的，自己掏的钱。张舟远的衣服是自己挑的，阮年年掏的钱。张舟远总说自己没钱了。在分手一周前，张舟远还在对阮年年说自己没有袄了，就这一个，都换洗不过来。要去逛商场买袄，顺便表达了自己没钱又想要袄的想法。阮年年心软，想着两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扶持，虽然嘴上喊着，你咋老想花我的钱，但是还是带他逛了商场，最后的结果是，商场已经下架了棉服之类的厚衣服。在阮年年提出网上购买时，张舟远又表达了看不出质量、怕不合适的想法，阮年年说:“不是有退货包运费吗？”张舟远又想着麻烦之类的。总之一句话，他想在实体店买。总之，嘴硬心软的阮年年和心思敏感的张舟远永远都没有读懂对方。

思绪飘回现实，张舟远开始当着阮年年的面，抽着烟，并且一脸鄙夷地看着阮年年，阮年年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舟远:“你，开始吸烟了？”“一直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对你隐瞒了很多”张舟远说道。而阮年年此时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同时正祈求者张舟远不要丢下自己。张舟远看着阮年年痛苦的模样，心不禁抽了抽，痛感笼罩着心脏，对于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的女孩儿，今天这么卑微，这么难过，他的内心是自责的。于是，他掐掉手机的烟，蹲下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道:“我围着你太久了，我太渴望自由了，这次，我不能对你心软了，每次你落泪，我都会心软，但是这次对你心软就是对我心狠。我曾经想过，让你等我一年，或许我会觉得你管着我的生活很好，我会回来。但是，那样太自私了，我不能这样。所以，求你放过我吧。我们约定，一年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找你谈，谈我这一年的经历，谈我们之后的关系。你要努力啊，考研很难的，一年后我会找你的，只有你考上研，我才能放心。”也是不久之后，阮年年才发现，这句自由真的是他喜欢上了别人。

但是此刻，阮年年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软了又软:“养大的鸟渴望自由，如果放飞它，它可能会飞回来，但是如果攥着它，或许它会死。”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突然会这样。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她知道，张舟远决定走了，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于是忍着心里的难过，点头答应。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她想知道最后的答案，但是她面对张舟远，似乎又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而据张舟远所描述。在做出决定以来，又担心这个被他宠了六年半的姑娘做出傻事，也连续三天没好好吃饭了，一向胃病的他疼的蹲在路边，让阮年年去旁边买瓶水。阮年年看他痛苦的模样，立马奔向了超市，张舟远在喝了两口水后，很自然地将水递给阮年年，让让阮年年喝两口，好像已经成了习惯。而当阮年年就提出带张舟远去医院看看。张舟远拒绝了，他提出去吃饭，最后好好吃一顿饭。

他们选择了一家路边的小店，进去之后，张舟远问阮年年吃什么，阮年年摇头表示没有胃口。于是张舟远点了一份酸辣粉，给阮年年点了一份米线。饭上来以后，张舟远吃了两筷子，看阮年年一根一根的挑着面，若有所思的模样，说:“不喜欢？尝尝我的吧！”说着，就把自己的碗往阮年年跟推了推。阮年年像往常她们闹别扭一样，很给面子的尝了两口，“不吃饭怎么行？忍着恶心吃两口，维持体力吧！”张舟远开口说道，“你先吃，我出去抽根烟。”

张舟远大学以前不抽烟，因为阮年年不喜欢，后来大一觉得自己的学校差，与周围同学相处也不是很愉快，而那时，阮年年在复读，于是他选择通过抽烟喝酒来排解自己的情绪。但是，他从来没有在阮年年跟抽过烟。直到今天，他跟阮年年坦白，他一直在抽烟。或许，张舟远隐瞒了太多的小秘密了吧，或许，张舟远根本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舟远坐在路边，一口一口抽着烟，表情落寞。阮年年不放心，出去看着他“你在不开心什么？”阮年年开口道。“今天分手，六年半的感情宣告结束，我应该开心吗？”张舟远落寞地说道。“分手是你提的吧，所以，你也舍不得，所以我们不分手，好不好？”阮年年始终对这段感情抱有一丝希望，她坚信她们能够走下去。张舟远笑了，那种笑带着无奈，带着轻蔑:“不要再想啦！走吧，再吃点，我送你到离你们学校的地铁站或者请你吃完你最爱的糕点，你就回去吧。”于是，他们回到餐桌跟，拿上东西，就往地铁站走。走到一半，张舟远想起来自己没有口罩，于是让阮年年去买一个口罩，阮年年顺手拿了一个白云状的，张舟远看着说形状怪怪的，表示想戴阮年年的蓝色一次性医用口罩。阮年年说:“我戴过了。”张舟远接过蓝色口罩并戴上。这又让阮年年觉得，他们一直好好的，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又是假象。

地铁需要转三条线，张舟远很累，在第二条线上枕着阮年年的肩膀眯了会儿。阮年年看着眼前的少年，心痛了又痛却不舍得推开他。第三条线到了，张舟远说，就到这吧，我肚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我给你送上车。阮年年上了车，看着地铁的门缓缓关上，门外是那个少年。阮年年在地铁上坐了一站，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下车，又赶了回去，她在地铁站狂奔，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少年，于是，她蹲在地上哭，这一刻，仿佛世界抛弃了她。她在去找他的路上明白了他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也在此刻，明白了自己多么无力。但是一回头发现，他最后连答应送自己的路程都没做到，平时的大饼也是画了一个又一个。

阮年年到了曾经一起去的公园，她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看着这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老人，她也曾经幻想过，他们老了之后的模样。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阮年年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了的学校，只记得张舟远在她离开后，从□□、微信、淘宝、支付宝到抖音将属于他们的头像换了个遍，密码也是，接着就是空间里的说说，朋友圈，看着他一点点删除自己和他的美好瞬间，看着那一句句誓言逐渐消散。这对于一边被张舟让阮年年慢慢自己走出来的她，一切仿佛是一把把生锈的刀，又像是逢阴雨天发疼的伤口，直逼阮年年的心脏，这让刚意识到分手的阮年年一时间又受到了刺激，让她感觉到了他离开的迫不及待，从容决绝。

于是，等她意识到张舟远后来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她，都是为了让她不再找她。她给他发消息——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想着回来，对不对，你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尽快打发我，让我离开你，对不对？张舟远说回复道:“对，是！我从来没想过回来。我只是说回来跟你谈，没说我回到你身边！”张舟远给的分手理由太多了。足足七八条，而只有阮年年知道，只有一个是真的，于是她像发了疯一样，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于是，每个理由她都要问五到六遍，直到她得到正确答案——张舟远喜欢上别人。对的，张舟远喜欢上别人，这是唯一正确答案。她发疯，她不能接受，这个几天前还对自己甜言蜜语的人，这个深情款款从来不跟自己放狠话、不舍得凶自己的人，居然在自己最关键的一年，喜欢上别人，跟自己提分手！阮年年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好，是不是自己太差了，所以他才这样，那句:“是你弄丢了满眼是你的男孩儿”一直回荡在阮年年的耳边，阮年年之后的两个月，都没有睡好觉。睡到半夜的她时长梦见他们的过去，然后醒来，失落感像一根白绫，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