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神状态良好》5(2 / 2)

“再见,阿纳托利。”他微笑着说,下一刻,斗篷一转,他像是变魔术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沢田纲吉仍是坐着,垂下了眸子。他的眼中带上了几分自己都不自知的悲哀——或是“悲悯”,更为合适。

‘系统,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些大道理,但我总觉的,果戈里他……似乎追求的是一种空无的东西。他自己或许也感受到了吧,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阿纲,你说的没错。]

[“自由”确实是空无的。从来都没有绝对的自由,万物均有所代。]

时陆的语气在此刻显得格外平静。

它隐去了最后一句话——所以,果戈里的追求,本来就是一个悲剧。

时陆能拿到部分资料,早在果戈里出现之前,它就看完了对方简略的生平。

磨灭同理心,走向极端,最后仍一无所获。若是细究,甚至连好奇都显得矛盾且奢侈。

好奇是桎梏的发端,因为只要好奇就会试图了解,而了解就意味着牵绊的产生。

可若是控制着不去好奇,岂不是又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限制了吗?

不如说,只要人类还在思考,就不会得到永恒的自由。他若不求,则被世俗所捆绑,可若他开始追逐,又是一种作茧自缚。

果戈里的自由就像是无脚的飞鸟。他的身躯无所支撑,他的翱翔没有借代,他的追逐不能终止。他只能迷茫着,马不停蹄地向着虚无奔赴。而一旦停下来追本溯源,他就会被自己毁灭殆尽。

他或许发现了,只是一直在逃避,不敢深思,放任自己一意孤行地踏上歧途。

因为,当不得不面对崩塌的内心时,夹缝中的小丑又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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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亚麻色头发的男孩睁着眼睛枯坐了半夜,最后拿出一块木材和一个小刀,坐在地上,就着月光,一刀一刀地削着。

“做,不做,做,不做……”他湖蓝色的眸子睁得很大,盯着手心在夜色中朦胧的一团影子,如同看守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木屑如雪花般飘落,有些随着他的动作飘起,呛得他几声咳嗽,但他仍锲而不舍地削着。

木块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等手中最后一块分无可分的木屑掉落,他正好数到了“不做”。

男孩愣了愣,随即刀刃直直地落下,切入皮肉,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

“做……”

“不做……”

“做……”

鲜血流离,一滴滴落下,与木屑混合,又在凝固前被稀释为一片浅红。

男孩平静地站起,清洗、包扎。

这个夜晚太寂静,只有窗外的明月留意到了,那双颤抖的手,与通红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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