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精神状态良好》5（1 / 2）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沢田纲吉满头黑线地在心里和时陆吐槽。

小光团此刻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绝对物有所值，又不经意间戳到了果戈里的点子上，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宿主的活计不是那么好干的。在陌生的世界里，和每一位本土居民的相处都是风险的叠加。外来者无法了解世界的运行规则，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虽然如今不似从前，进行投放会考虑到宿主原生世界与任务世界的相似度，但既然沢田纲吉的目的不是搞事，那它自然不乐意见到不确定因素。

可运气这玩意儿实在难以捉摸。

[是这样。]

它没有出言提醒，只是附和了一句。视角受限，沢田纲吉不一定有所考虑，但它需要对宿主的能力进行一次评估，再酌情转变辅助的方式。

另一边，果戈里已经坐到了沢田纲吉身边，毫不介意灰尘染脏了洁白的外套。

“提问——我是谁?”少年拖长了声音，语调轻快。

“答案是果戈里！”他自问自答着，眼眸弯弯，唇角的笑容越发浮夸。

“你好，果戈里?”沢田纲吉保持微笑，打了个招呼。

“你好哦～”少年欢快地挥了挥手。

“那么，你是谁?”他反问，金色的眼眸带着异样的穿透力，莫名显出几分神经质。

沢田纲吉直觉果戈里想让自己多说点什么，但脑电波对不上，他无从下手。

“阿纳托利。”最后，按照自己的节奏，中规中矩地回答，“我的名字是阿纳托利。”

“真的如此吗？”果戈里的质疑让沢田纲吉犹豫了一秒自己是否露馅，但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不是阿纳托利，起码不仅仅是阿纳托利。就像我不仅仅是果戈里一样。”果戈里喃喃自语，“每个人都不是纯粹的自己。当他们被无谓的事物牵绊，任何自以为遵从内心的行动都是受到外界左右的。”

整句话下来只捕捉到“牵绊”二字的沢田纲吉尽力扩大自己语言的广度：“啊……但我觉得，所谓的‘牵绊’正是生命的意义所在。而人本来就是为了意义而活着的吧？”

“不，牵绊不是意义，而是阻碍。”果戈里的神色带着莫名的偏执，“当有了牵绊，判断就会被影响。既然意义如此之重要，那么，若是连最基本的判断都迷惑，那你又如何而知你所追求的正是你真正想要的呢？”

沢田纲吉对此保持沉默，果戈里却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调越发上扬：“那么，就需要摒弃一切外在的影响。不受道德的绑架，不受情感的束缚，不被乌合之众鼓动，甚至不受限于自己的思维，才能不被蒙蔽，触碰到本真的自我。”

大多数人都是罐装的跳蚤，在一步步的限制中失去了跳跃的能力，循规蹈矩，压抑本性，磨灭思考，失去判断，在框架内行事，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这怎么能叫自我?这怎么能叫自由?

可他们没有自由，却自以为自由，活得迷茫又可悲。

这是他渴望的吗？这是他追求的吗？他想要的“自由”又是什么样的?

情绪一步步爬升，在到达顶峰时，少年突然回过头来，仍残留着兴奋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沢田纲吉：“所以，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沢田纲吉认真思考了一下。

“自由应该是……”说到一半，他顿了顿，想到了自家云守，不由得一哂，“是随心所欲，自己指定规则，不合常理，不被束缚，如同孤高的云一样吧。”

“诶——完全是在避重就轻嘛。”果戈里不满地在自己坐着的箱子上转了一圈，“不过！不是孤高的浮云，而是自由的飞鸟哦！”

他张开双臂，撑起斗篷，犹如伸展羽翼拥抱天空的白鸟。

“我该走了。”他笑着说，伸手摘下了右眼处的扑克牌，露出了银色的瞳眸。一瞬间，他的神色褪去了浮夸，如同常人一样，露出了少年的稚气，竟显得有些忧郁，“虽然拥有正常的精神追求，但我不能停下来，就像飞鸟不能眷恋地面。”

“我不能停下来。”他重复，“否则就没有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