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速之客?4（2 / 2）

不像野兽，反而像是硬底鞋嘎吱作响，轻而快速地辗过雪地。

早起的猎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矮小的身影穿过树丛出现在面前。他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常年在外奔走，他的胆子并不小，但一瞬间还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道身影实在不是一个成年人的样子，甚至乍一看很像一根枯枝。一瞬间甚至让他以为这是祖母的故事中的森林之妖列许。

“……抱歉，我好像迷路了。”那道身影抬起头，露出的却是一张柔和可爱的幼童面容。

它，或者是他，见到自己以后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棕色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总算找到人了，先生，我好像迷路了，您能捎带我一程吗？”

拥有时陆这个导航的沢田纲吉自然不会迷失方向，他是在得知有人在附近，想要搭个顺风车的，为此还特意换了服装的款式。

可荒郊野岭孤身一人突然出现，加之与过于贴近自然的衣服，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这位马戏团的经理感到背后发凉。

这里可是相当偏僻的地方！看这个孩子估计才五岁出头，怎么可能独自出现在这里?

他心下警惕。虽然那个孩子的气质太过无害，温柔的微笑带着大空一样的渲染力，让他放松了些许，但还是死死地盯着对方：“你是哪儿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

发觉自己好像吓到人的沢田纲吉有点心虚地报出了法罗的地址。

“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但是走到一半，爸爸妈妈就突然不见了……”他有些生涩地用着孩子的口吻说着。

沢田纲吉知道自己没有撒谎的天赋。说明情况后很快停了下来，摆出失落又迷茫的神色，一问三不知。

“……算了。”男人有点头疼。

现在外面土匪横行，说不准这个孩子就是因此和父母走散了。无论如何，放任他一个人走在外面总归不安全。确认了沢田纲吉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后，他打算捎带一程：“你叫什么名字？”

“阿纳托利。”

沢田纲吉答道，并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友情提供人名的时陆。

最终他还是被领进了马戏团的营地。

正好有空闲的舞者小姐带着沢田纲吉到了员工休息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让他待着，走之前还摸了摸小孩的头。

这里比较偏僻，阴暗而安静，铁架上支着篷布，周围摆着各色器材。

见一时半会儿没有事情做，沢田纲吉就继续研究功能多样的面板，从外界看上去，他就是在发呆

除了一些比较零碎的辅助功能外，最主要的就是卡池。较之系统商城，更易抽到一些功能特殊的物品。

据系统介绍，卡池是按照游戏模式设置的，二十积分一次，一次五张卡牌。不得不说，人类总是更懂得如何骗人氪金，起码沢田纲吉有被诱惑到。

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剩余积分，七十。

“我觉得我可以抽一次。”他发出了跃跃欲试的声音。

不出所料，大部分是是R卡。两张是能安神助眠的“糖果”，一张是“掌中烟火”——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在手心绽放的烟花，没有别的用处，但绚烂美好如同一场梦境。

还有一张，貌似是SR——

[主线人物吸引器(SR)

描述：还在为无法合理介入剧情而担忧吗？用了这张卡，主线人物纷至沓来！被动效果，每日开启十分钟，无额外消耗。

状态：生效中]

点开卡牌的一瞬间，沢田纲吉僵住了：“诶？”

照理来说SR不是很少的吗？而且为什么突然就生效了?

“希望现在周围没有、”

“奥涅金——”远远地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越来越近，“你在这儿吗？”

帐篷的帘幕被掀开了，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探进头来。他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半张脸被扑克牌遮挡，露出的另外半张脸上有一道贯穿眼部的浅淡疤痕。

某类人大概生来就有别于大众，他们特立独行，卓尔不群，和自己的平凡不同，他们仅仅是站着，都像是自带聚光灯。

沢田纲吉一直有这个认知。毕竟他的同伴就是这类人，而他自己曾经也是仰望的一员，只不过之后这群发光的人站在了自己身边，才让自己显得亮眼些许。

所以，看到果戈里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疑，而是“果然来了”。

果戈里环顾四周，除了器材，只有一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陌生孩子。

他本是不在意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与大众维持一模一样的步调，毫无自由地活在思想的铁笼，像是驯良的兔子。

对方没有与他搭话，那个方向的昏暗中也没有投来的目光。

自由常常与自我挂钩，果戈里不会对被困的普通人感兴趣，他只是自顾自地呼喊了几声，就放下了撑着帘幕的手。

可真的是如此吗？

……不，是不一样的。

差点被蒙蔽了啊。

怎么可能会是平庸的、普通的人呢？明明那人已经展现出那么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随心所欲的小丑暂时搁下了找人的事情，放任好奇驱动自己的行为。

果戈里转身，将帘幕陡然拉到最大。他满面笑容地望向了沢田纲吉，眼眸中，墨黑的十字分裂了璀璨的金色。

“surprise！我又来了！”他很有表现欲地按了按帽檐，笑容越发浮夸。

突然出现的陌生孩子，会是和自己一样追寻自由的同道吗？那这样遮掩着本性可不好。

那就看看吧，看看他会带给自己怎样的答案。

“你刚刚看见我了吧？”他问。

·

最终还是没避开，这下不得不给出回应了。

沢田纲吉有点无奈地想着，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果戈里的目光。

“是的。”他点了点头，挂起了社交性的疏离笑容。

要说从十四到二十四的十年来自己成长了什么，实在乏善可陈。只能说，更习惯被突发事件主动找上门了。

不甘也好，逃避也罢，总归最终还是要面对的，次次如此，多少也有了一点应对能力。

“不过，你在找人吧？”他反问。

正想发问的果戈里被另一个问句堵了回来，但他反而心情更加愉悦了：“没关系，奥涅金不会介意的～”

小丑向来哗众取宠，果戈里虽更希望看到他人面对自己时的不同回馈，来帮助自己领会自由的真谛，但他的行动确实贯彻了小丑式的浮夸。

所以他总是在发问，因为这可以让他人被迫思考起来，而不是一派无趣。就算他想说出什么，也大多是自问自答。

一般人往往会被他带走节奏，如今居然被出乎预料地抢走了主导权，实在是——太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