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伯利亚荒野求生vs苦役牢房激情对线2(2 / 2)

[……也不全是。其实有点复杂,你以后会知道的。]系统的言辞又含糊起来,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了。

[说起来,你不愧是黑手党的教父啊。]系统感慨道。

无论是言语把控,还是对于信息的敏锐度,都相当出色。

沢田纲吉收敛起眸中的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的笑了。

“我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他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一句,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总觉得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我的编号是006,你可以称呼我为时陆。]系统顿了顿。

[我可以叫你阿纲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沢田纲吉不由得微笑起来:“好啊,时陆。以后请多指教。”

[……好。]脑海深处,月白色的光团稍微颤了颤。

用了体能加成卡牌后,虽然身体依旧是那副重心长在头顶的样子,但行路速度还是比预想中的提升不少。甚至还出现了意外之喜——在日薄西山之时,视野中出现了一抹不同的色彩。

渐暗的光线下,针叶林的枝叶近似于黑色,偏又有雪与夕阳斜斜擦过几笔,光阴的掠影拂过不变的冷硬厚重,如同抹了糖霜与蜂蜜的黑面包。

林边,一个棕色的木屋沉默地伫立在雪地中,屋顶上,冰晶与积雪反射出点点光亮。

·

另一边,鄂木斯克监狱,囚犯营房。

破旧而衰败的木屋中,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狭窄的住房条件迫使罪犯们陷入一种肮脏而亲密的关系,这和监狱制度本身一样都是一种惩罚。

窗格上有两三厘米的冰。天花板在滴水,到处都有烟。所有人像被装在桶里的鲱鱼一样。炉子里一下子放了六根木头,但没有产生任何热量,只有难以忍受的烟雾,而这一切要延续整个冬天。*

所有的地板都烂了,覆盖着两三厘米厚的污物,人走在上面会摔倒。窄小的涂有油脂的窗户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霜,几乎在一天里的任何时候都无法在室内阅读。*

面色苍白的孩子穿着肮脏的囚衣,坐在没有被子的木板床上。他微微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纸张。

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字迹,但他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凭着感觉在纸上写着什么。那双眸子被映得微微发亮,呈现出漂亮的幽紫色。

羊毛外套已经不知送走了多少任旧主,早已失去了大半保暖效果,宽大而僵硬地披在身上时,甚至会像是木板一样直挺挺地翘起来,显得孩子的身躯更加瘦弱了。

但是,哪怕寒冷,他也没有狼狈地蜷缩成一团。他的神色十分平和,甚至显得有点宁静。此刻他不像个囚犯,反而像是一位优雅的贵族,在某个平常的下午,坐在书房里悠悠然翻开一页诗集。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间牢房里挨肩叠背地塞了两百多个囚犯。糅合了各种吵闹声、闲聊声、骚动声和笑声的喧嚣一股脑儿地灌入耳中,仿佛要把鼓膜撑破。

“话说,你为什么来这里?”一片吵闹声中,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费奥多尔身边。

这个男人有着油亮的淡黄色头发与一双薄荷绿的眼睛。羊皮外套上的毛已经打绺,肮脏到几乎成了灰黑色,整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不过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希蒙·托卡热夫斯基挂着虚伪的热情笑容,毫不含糊地坐在了费奥多尔旁边。陈腐的木板骤然受了大块头的一压,当即摇头晃脑地扯着嗓子□□起来。

这个孩子是一周前与新人一起投入监狱的。大约**岁,但看那被孤立的可怜模样,显然并非被牵连的家属。

入狱第一天,这个孩子就被一个爱好特殊的囚犯盯上了,但是那人不知为何被狱方发现藏匿金钱,狠狠地挨了一顿鞭子,之后竟也没有继续纠缠。

这里没人会介意挨鞭子这种事,但如果和这个孩子没有关系,这个人断不可能如此爽快。

监狱里告密者是不会受到屈辱的,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贵族身份,大家甚至会和他攀交情。希蒙·托卡热夫斯基自然也不在意这一点。

但是,若换成一个成年人,那毫不稀奇,但是孩子就不一样了。毕竟希蒙虽不至于认为孩子都是纯真的存在,但也认定他们如同被圈养的羔羊一般做不成什么事情。

费奥多尔让希蒙有些意外。

这里的囚犯根本无法独处,有本事的人也不少,这个孩子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虽然是个人都能猜到有关系,但确实没有人看到。

在孩子没有展现出过人的本领之前,这并不能让其他人稍微对这个孩子多出点尊敬,但却切实让希蒙升起了一点好奇。

毕竟这么快就摸清规则,并且能够避开那些有本事且关注着贵族的人的耳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点好奇心,加上这个孩子的贵族身份——虽然监狱中总有一种不追根究底的默契,但长久以来总是会知道的,现在问一两句算不上什么。

贵族往往都带着一些不合时宜的假清高,尤其是对于这种刚入狱的新人,他们甚至可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羞于启齿。主动询问,然后当着对方的面翻出对方的落拓,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也是一种乐趣。

所以随性的希蒙就带着一点对他而言只是开玩笑的恶劣心思坐到了这个孩子旁边。

被声音惊扰,费奥多尔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排斥,但是当他转过头时,那抹神色便消失了。见希蒙坐了过来,他便将册子合上,转过身,将它连着笔一起塞入了枕头下面,借此动作不着痕迹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一点。

当他重新坐正时,面上甚至适时地露出一点歉意:“抱歉,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里一向十分嘈杂,希蒙也没有多想。但是他看着这个小崽子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不由得反感地皱了皱鼻子,但想到监狱生活实在缺乏乐趣,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被关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费奥多尔居然真的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据说是因为我对沙皇不忠。”他模棱两可地说着,似乎自己都有些迷惑于这个结果。

显然,他说出的话很难取信于人。

这个形容往往是被赋予革命者的。那些□□在这个国家掀起变革,妄图动摇沙皇的统治。鄂木斯克就关了不少这样的人。

若是面前的孩子再大上五岁,说不准还能增加一些可信度。

希蒙·托卡热夫斯基已经认定了他在说谎。没有见到费奥多尔有趣的表现,让他不由得有些兴致缺缺。

这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费奥多尔微微抬起下颌,与他对视。希蒙看见了那双幽紫色眸子中慑人的光亮与对于目前处境的漫不经心,仿佛他拥有与这里的所有人一般模糊的边际。

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好人”,就像是墨滴融入泥潭般沉溺在这里,然后一同异化、一同狂欢。

当察觉到内心生出的些微认同时,希蒙站了起来。

“哈,天真又虚伪的贵族。你就继续说谎吧!反正无论你曾经多么风光无限,现在也只能去刷油漆了!”他冷笑了一声,讥诮地说起了风凉话。

他撇着嘴,挑着眉,似乎万分不屑,甚至将自己都骗了过去,殊不知自己的双眼已经成为了情绪的缺口。

费奥多尔将他的鄙弃、排斥,恐惧与怪异的欣赏收入眼中,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恰如其分地显出几分窘迫。

希蒙如愿看到了对方柔顺而惶然的姿态,内心的不安却愈发深重。但这个孩子外在的识趣表现还是让他松下一口气,重新摆出了老油条应有的表情。

“我劝你收一收你的傲慢,它在这里一无是处。”他丢下一句话,语气不阴不阳,尾调带着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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