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九极16(1 / 2)

“说吧,你几次三番要见我,所为何事?”拂溪坐在桌上,抿了口杏花酒。对着满桌的佳肴,放翁只觉嗅之无味,他很是不喜人间,若不是有要事,这种酒楼他是来一次都嫌脏。

放翁问道:“听闻您回来之后直奔恒山,又造了游春苑,您到底在想什么?那可是......”

“是东篱的地界,”拂溪提起筷子,饶有兴致地品着美食,看上去像极了闲散的商家老爷,“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我与她打赌,看谁搜罗来的武器略高一筹,十八窟到底不能荒了啊。”

放翁轻哼一声,回道:“如此便罢了,可我却听说您身边莫名多了一小花怪,此子来历不明,外界多有非议,还望怪佬昭告六界,亮其身份。”

果然,他是冲着菡萏来的。拂溪咽了口菜,说道:“我听闻鬼界效仿魔界,也立了两位鬼首,妖界虽未声张,却也想借着丹青会挑选好苗子。之前我突然离开,尽管有你坐镇,可为防万一,也为了顺应大势,我就想培育新一任怪佬,不过现下时机未到,她的身份不宜公开。”

“果真?”放翁见拂溪不肯松口,索性把话说开,“那待会儿烦请您陪我走一趟,去见见这位新主,不过,她现在应该不叫田田了吧?”自打探到菡萏的真身,放翁便笃定,她就是东篱的徒儿,且这一切的一切太过巧合,既然她已背叛怪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便留其不得了!

“我说了,”拂溪吹了口热茶,只一抬眸,便慑住了放翁,“现下未到时机。”而后缓缓饮下,放翁不敢造次,但经多年探查,他已然知晓依霞之死与拂溪脱不了干系,为何当初自己明明已控下了局面,拂溪仍要派山深前来,让形势更加严峻,而他转身便召来依霞一同去寻绸缪,结果噩耗传来。恐怕这位德高望重的怪佬背后,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孔......

“是。”放翁恭敬地一鞠,转而说到妖界,“听闻那新任妖主得位后,虽得十二门主的协助,功力突飞猛进,不过有道是世乱僮欺主,年衰鬼弄人,妖众大多是不服他的,要是那些个妖精知道当初东篱门下的孽障还没死,不晓得那只小鹿镇得住这滔天的恨意吗?您当真以为东篱的死于他们而言是一个交代吗?巳日时君的下场还需我详禀吗?!”

拂溪深知妖界局势不稳,先不管他们,要是菡萏身份被揭穿,先把她生吞活剥的恐是自家的这些,他轻叹一声,坦言道:“不错,她便是田田,东篱当初将其托付于我,让我助她调查真相。”

“真相?”放翁的怒气稍稍减了点,坐下听拂溪继续讲,“妖界的这场疫病太过巧合,那虎妖不但不约束手下,反而直直向东篱发难,让她进退两难,东篱深陷死局,可田田却是她唯一的活子,也就是说,想要探清此事的真相,田田是我们手中仅有的线索!”

放翁半信半疑,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我深知你......与那天界的九极别无二致,只要能用,管他是六界至尊,还是无名小怪,皆是可摆布的。如今天界强霸,人界得其庇佑,一片繁盛,而妖界与鬼界虽有血海深仇,但也同病相怜,一个被死死囚住,永世不得翻身,而另一个也断了爪牙,徒担‘妖魔鬼怪’中的第一虚名,魔族可怖但于我无犯,如今绸缪叛逃,四君去二,你又想立一个杀师的孽徒为怪佬,是嫌四界还不够乱吗?!”

“可乱,但不可无!只要这四根柱子杵着,那天便塌不下来。”拂溪拍了拍桌子,似乎话中有话,他又怎会不知眼下的形式,“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魔界又怎会凭空冒出一个魔君?此事或有蹊跷,但既然对方已经行棋了,我又岂能不落子?”

窗外的小贩扬声叫卖着,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忽高忽低。放翁闭眼沉思片刻,忽地睁开眼,说道:“我不会信你,但也不会拦你的路,要是让我发现你陷怪族于险境,我定会!”

拂溪坦然地点点头,刚要离开,放翁又叫住了他,“让我见见她。”

朝关,地处西原,本是千年前人族互争领地所修葺的塞口,北靠山地,南临河谷,西起沟壑,东至江海,绵延千里,但随着人族的迁移,这里便成了荒无人烟的地界,也是妖界十三关隘中最末位的存在。

牛渚从里屋出来,拜谢过拂溪,问道:“不知您老此行寻我贤弟所为何事?在下可替他效劳。”拂溪呵呵两声,摆摆手:“门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前些日我发现灵珏峰处似有异动,便前去探查,果然是封在山下的蛇妖挣脱了结界,虽然我暂时压制住了它,但想着还是要告知妖主一声,恰好我那徒儿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才带她来长长见识。”

二者相视一笑,陆离此刻昏迷不醒,刚又有密信来报,说被羁押的谷雨不见了踪迹,牛渚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只得唤属下带拂溪师徒前去客房。

“不知高足如何称呼?”牛渚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从未听闻怪佬有什么徒弟,今日却特地带了个小花怪前来......正当牛渚还想继续询问,却见拂溪四下寻看:“小崽子又跑哪儿去了?!”

城外,山间。菡萏摒去了灵息,倒挂在树上,看着不远处的崖边,谷雨正和一头戴斗笠的黑衣战得正欢,原先她正蹲在屋顶上等师父传唤,忽觉远处传来一阵灵力,她探了探头,见屋内拂溪正忙,便索性一溜跑开了。

谷雨也是跑到半路遇到这个举止可疑的家伙,果然话不投机便动起手来,更让谷雨不解的是,对方打着打着突然变出一斗笠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他的长相已被自己看到,何必要多此一举?

“看你的身手,难道你是虎啸空林的下属?”谷雨小心地提防着,脚下的小石子窣窣滚了下去,没想到对方却轻哼一声,回道:“你竟不知我是谁!唉~果然是人间呆久了啊,身为四君的弟子,好好的干嘛要来凑这丹青会的热闹?让我猜猜,哦!听闻那山深命其大弟子紧闭观门,说什么与某师徒情分已尽,敢情是没了归处,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啊,啧啧啧......”

菡萏顺势看向一边,微弱的月光映着谷雨的半张脸,似没了初见时的戾气,一身殷红竟透出些许矜柔,她抬起眼眸,嘴角挂着一丝坏笑,久久,“没想到你们涵虚奴晚上都是顶着这样的脸做事的啊?喵~”

那黑衣突然像是被点住了命门,随即跃到半空,朝下杀去,谷雨则乐着见招拆招,终于,随着涵虚奴渐渐力弱,双方也就停了手,谷雨抖了抖宽袖,问道:“你是冲着陆离来的?”

“与你有何干系?!”

谷雨笑道:“今日一战已出胜负,我才是新任妖主,你们莫要再咬着他不放,也是,他如今身心俱疲一心求死,中间恐怕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吧?”

涵虚奴听出了杀气,他很清楚,若对方动真格的话,自己绝讨不到便宜,但还是嘴硬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你赢了陆离,其他门主和整个妖族能如你所愿?!呵~明日丹青会定有一番好果子让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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